佘瑤女帝這冰冷的聲音,卻並沒有讓張百川停下,而是用一隻手強撐著地麵,看向蒯龍。
“蒯龍,你可知道今日你才回京都,為何要你到我府中?”
蒯龍聞言,轉頭看向張百川,再有些失禮的抬頭看向女帝佘瑤,眼裡儘是不解。
很奇怪的是,女帝佘瑤此刻卻沒有再駁斥張百川,而是一言不發。女帝袖袍微微有些抖動,顯示出此刻她內心的不平靜。
張百川咬了咬牙說道:“因為,女帝要你親手殺了我。”
“為何要我殺了你?”蒯龍更加驚訝了。
“因為,我就是當年鎮西侯府變故的幕後指使之人!”張百川說出這句話,雙眼閉上,仿佛是終於卸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這個消息,本該讓蒯龍激動有所反應。
可是,張百川閉眼之後,周圍卻一片安靜。
當他再次睜開眼,疑惑的看向蒯龍。
卻看見蒯龍的雙眼中儘管有憤怒,臉色冰寒,雙手緊握成拳,視線看著他,腳步卻一點也沒有移動。
“蒯龍,你還不明白嗎!當年鎮西侯府的變故,動手的人不是西疆圖庫的人。”張百川轉頭看向蒯龍,說出一個蒯龍早有猜測卻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蒯龍冷冷的說道:“朝廷不是清查出來圖庫潛伏在京都已經幾代人的奸細了嗎?甚至還有大理寺官員、吏部官員都牽涉其中。”
“他們,不過是被借機清理的奸細和一些不忠的佞臣而已。”張百川說道:“你知道為何我大蜀國自那之後就沒有吏部了嗎?”
“張大人,什麼意思?”蒯龍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當年你不在,對你們蒯家不了解也正常。敢於在鎮西侯府中動手的人,都已經死在了鎮西侯府中,一個活口都沒有,哪兒來的證據知道誰是奸細和佞臣!”張百川繼續說道:“吏部麵對這大案沒有結果,留之何用!”
蒯龍忽然冷笑道:“堂堂大蜀國鎮西侯府變故,用一個吏部來交代?”
“因為他們不敢查老夫!”張百川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因為老夫是帝師!”
蒯龍看著站起身來,一副傲然姿態的張百川,右手在腰間輕輕一按,一柄寒光閃閃的軟劍,瞬間繃得筆直抵在了張百川的脖子上。
“蒯龍,不可!”佘宇晨第一次大聲叫了出來。
“蒯龍,大膽!”佘宇晉憤而出聲。
“子爵大人”總管李沛一個疾步站到了龍案之前,擋在了佘瑤女帝前麵。
哪怕聽到聲音闖了進來的邵文傑,也出聲製止,蒯龍無視了所有人。
他的手臂半曲,隨時可以將軟劍刺進張百川的脖子裡麵。冷聲問道:“我鎮西侯府,是對不起大蜀國還是對不起帝師了?”
張百川的聲音響起,“在我府上我就給你說了,你和你爺爺一樣,你忘了嗎!”
隨著他發出聲音,因為激動,脖子的皮肉扯動,軟劍的劍尖刺破了皮膚,一絲殷紅的血從刺破處流了下來。
“張大人視死如歸,倒是令蒯龍佩服!”蒯龍手腕一翻,軟劍刺向自己的腹部,再次消失不見。“可惜,張大人所言疑點太多,你要是死了,和吏部消失就沒什麼兩樣了。”
“蒯龍,你放著滅門的仇人不殺,還妄言什麼孝道!”張百川似乎因為沒有死在蒯龍劍下,反而指著蒯龍大聲指責。
“正如張大人所言,誰能在我鎮西侯府殺進殺出全身而退?”蒯龍冷笑之聲響起,“張大人若是要頂罪,你覺得我該信你所言嗎?”
邵文傑看了一眼龍案之後的女帝,上前兩步要儘到自己禁軍統領的職責,然而女帝卻揮手說道:“邵愛卿退下。”
邵文傑躬身退後,一直到禦書房外,才再起身,不過視線不再關注禦書房裡。
“蒯龍,此事是朕的不對。當年為了老師,是朕”
蒯龍一拱手說道:“陛下,蒯龍失禮,甘願領罪。但張百川所言,蒯龍不信!”
佘宇晉卻是忽然插嘴說道:“蒯龍,膽敢在陛下麵前亮出凶器,就是死罪!”
蒯龍看了他一眼,“仁晉王,張百川大人舍命在維護,你卻在這裡叫囂。怪不得說老大人說皇子不成器!”
“你!”佘宇晉一臉憤怒的看向蒯龍。
蒯龍此刻的心情也是極度的憤怒,但是他必須要平靜下來。
張百川老弱之軀,卻非要來扛住這滅門的罪責,當然清楚一旦蒯龍確認那就是不得善終的結果。他到底是在維護誰?
“退下”女帝對著還想說話的佘宇晉嗬斥道。
蒯龍看向龍案之後的佘瑤女帝,目光堅定,“陛下,蒯龍鬥膽,此事關乎我蒯家滿門血仇,不能僅憑張大人一麵之詞便定下結論。還請陛下允許蒯龍深入調查。”
“蒯龍小兒,老夫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想怎麼樣?”張百川卻是強硬的說道:“老夫府中現在已經空無一人,你休想再牽連家人。”
蒯龍問道:“張百川,張大人,可記得除我不在之外,蒯家無一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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