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凝香輕輕一笑,解釋道:
“回皇上,臣妾剛剛去禦花園逛了逛,不想在那裡偶遇了慎郡王福晉,於是就與她說了幾句閒話。”
說罷,孫凝香又親自為皇上斟了一杯茶。
如今,熹貴妃權傾後宮,位同副後,她時常召見自己的妹妹入宮相聚,聊些家常之事,倒也不足為奇。
皇上微微頷首,此刻,他不禁回想起往昔歲月。
那時,他還曾對玉嬈動了幾分心思。
但如今,他凝視著身旁的孫凝香,心中隻覺自己已然擁有這世間最為美麗動人的女子,其他女子皆如庸脂俗粉般黯然失色。
“慎郡王福晉還帶了元澈一同進宮,臣妾見那孩子天真無邪、活潑可愛,一時喜愛不已,便與他玩耍嬉戲了片刻,故而歸來稍晚,請皇上恕罪。”
孫凝香淺笑盈盈。
皇上微笑著回應道:
“無妨,元澈朕也是許久未見了,算來應已有兩歲光景了吧?”
提及元澈,皇上自然而然地憶起了元澈的生父——果親王。
孫凝香仿若漫不經心地接口說道:
“正是,元澈乖巧伶俐,討人喜歡得緊,而且與六阿哥長得宛如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皇上原本正欲含笑點頭稱是,然而話到嘴邊,卻像是突然記起了某些重要之事,笑容瞬間凝固於麵龐之上。
六阿哥、元澈果親王!
刹那間,無數思緒湧上心頭,皇上那張向來深沉難測的麵容此刻更是精彩紛呈,其內心所想旁人難以揣測。
他本就心機深重、城府極深,此時此刻,更是不由自主地將這些看似毫不相乾的人與事統統串聯在一起,暗自思索其中是否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關聯。
就在此時,皇上霍然起身,麵容鐵青一片,仿佛被一層厚厚的烏雲所籠罩。
看到皇上如此反常的舉動,孫凝香連忙滿臉疑惑地開口詢問道: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
麵對愛妃關切的目光,皇上強忍著心中的波瀾,努力在她麵前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輕聲說道:
“愛妃莫要擔憂,朕隻是忽然想起養心殿尚有一件至關重要之事尚未處理妥當,需得速速前去處置一番,你且好好歇著。”
言罷,皇上便步履匆匆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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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皇上降下一道口諭,要帶著熹貴妃與珍嬪一同前往熱河行宮。
此消息一經傳出,眾多妃嬪聽聞後倒並未感到過多詫異。
畢竟時下正值寒冬臘月,天寒地凍之際,前往行宮泡泡溫泉實乃一大樂事。
而且,眾人皆知熹貴妃入宮多年以來一直備受聖寵,即便近來皇上對珍嬪寵愛有加,但終究未曾忘卻這位昔日的心頭愛。
故而,諸位妃嬪紛紛慨歎不已,皆言這後宮之中,若想得享榮華富貴、長久安穩,要麼憑借隆恩浩蕩,要麼便是誕育皇嗣。
這二者,總得占其一才行。
而身處此事核心的甄嬛本人,對於這一安排卻是頗感訝異。
一來,此番出行之事來得著實突兀,事先毫無半點征兆,以至於她接到口諭之後竟是連半分準備的時間都未有,就得匆忙收拾行裝啟程出發。
二則,近些時日以來,她自覺恩寵漸淡,本以為已逐漸淡出皇上的視線,怎料此番皇上竟還會念及於她,並特意帶她同行,著實令她有些始料未及。
於是,甄嬛凝視著前來傳口諭的蘇培盛,朱唇輕啟,柔聲問道:
“皇上怎會突然想要前往熱河行宮呢?莫不是有什麼人在皇上麵前說了些什麼不成?”
要知道,甄嬛向來都是行事小心、為人謹慎之人。
此事事發突然,她必然要搞個清楚。
麵對甄嬛的疑問,蘇培盛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緩聲道:
“回娘娘,依奴才之見,這不過是皇上一時興起罷了,確實未曾有人向皇上提及行宮之事。不過此次出行,奴才不會隨侍左右,而是由小夏子陪在皇上身旁。”
聽聞此言,甄嬛不禁一愣,麵露疑惑之色,追問道:
“蘇公公不去?”
隻見蘇培盛微微一笑,那笑容之中竟隱隱透著幾分自得之意,他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今日晨起當差之時,奴才不小心走了一下神,原以為定會遭到皇上責罰,豈料皇上不僅未有絲毫怪罪之意,反而感慨起奴才這些年來的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正因如此,皇上特意恩準奴才歇息數日。”
蘇培盛此刻心中是十分愉悅的,能得到皇上的關心,那可是莫大的恩寵。
甄嬛聽後,輕輕點頭,倒也放下了幾分心事。
說不準,此事就是皇上一時興起了呢。
隨後,甄嬛又暗自思忖片刻,心想自己如今身邊真正可靠且能夠委以重任的大宮女也就隻有槿汐一人而已,此番前往熱河行宮,無論如何也是定要將槿汐帶在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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