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正是中央大街最為喧鬨的時候。
叫賣的販子,拉客的小二,還有渾水摸魚的小乞兒,誰都沒有注意到忠義侯府的二公子是什麼時候被人扔到了街上。
李勳瑟縮著身子,蓬頭垢麵,手腳都扣著鎖鏈,大喊道:「我乃忠義侯府二公子李勳,我有罪,我不該綁架沈國公府五小姐和七小姐,更不該威脅六小姐逼她說出二位小姐被土匪擄走的話…」
他從街頭喊到街尾,一直喊到皇城底下,趙榮才吩咐人將他帶走。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不過片刻之間,整個京城都知道國公府的兩位小姐是被忠義侯府二公子綁走了,甚至還想用「被土匪擄走」這種話欲毀人清白。
忠義侯府上下這段時間都不敢出門,生怕被人認出來對他們指指點點,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隻有李渙無所畏懼,甚至大搖大擺地進出定王府。
「你又來做什麼?」
蕭玠忙著手裡的活兒,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旁邊說得口乾舌燥的人。
「不是,敢情你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啊?」
李渙都給氣笑了:「我說你堂堂一個王爺想要吃什麼吩咐下麵的人不就行了?還紆尊降貴親自來廚房動手?」
蕭玠拿著刀生疏地切著案板上的菜:「本王做點藥膳為卿卿補補身體,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
李渙小聲嘟囔了兩句:「我說王爺啊,事情都已經澄清了,你可以把我那個便宜弟弟還回來了吧?」
「他回不去你才能高枕無憂。」
「是,話是這麼說,但是我也不能讓他折在我手裡啊,至少我活著,還沒繼承爵位之前,我就得儘力保他。」
蕭玠將藥材和食材放入釜中,拿帕子擦了擦手:「聽聞忠義侯手上有一塊先帝欽賜的丹書鐵券。」
李渙一時之間沒跟上他的思維:「啊對…你說這個…」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一抬頭,蕭玠正看著他。
一切儘在不言中。
這怕是宮裡那位的手筆。
李渙吞下還未說出的話:「我知道了。」
當晚,忠義侯府的丹書鐵券悄悄送入了定王府。
蕭玠也依照約定,命人將地牢裡的李勳抬回侯府。
雖然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但好歹保住了一條命。
嘉元帝撫摸著麵前的丹書鐵券,笑出了聲:「清鴻這事兒辦得不錯。」
「為皇兄分憂是臣弟職責所在。」蕭玠拱手作揖道。
「其實朕也不想這麼做,隻是一想到有這麼一塊免死金牌流落在外,朕就難以心安。有些事,朕不得不防。」
「臣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