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作為主角的淮南王夫婦自然是眾人的焦點。
夫妻倆無論是麵對大臣的攀談還是女眷的討好都是如魚得水,以至於蕭玠二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都無人發現。
沈珍留了個心眼,如此張揚行事,難道不怕旁人懷疑他們有拉攏朝臣之嫌?
蕭玠護著她坐下,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壓低聲音道:「看起來,如今的淮南王似乎不大安分。」
「山高皇帝遠,他們就算想乾點什麼,等在京城的我們發現也是鞭長莫及,還是要提醒聖上防患於未然,多留個心眼總歸沒錯。」
「嗯。我會和皇兄說的。」
蕭玠拿起案上盤裡盛著的葡萄,仔細剝了皮之後喂到沈珍口中,再順手接下她吐出的籽。
「唔…」
平常這都是兩人的情趣,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沈珍竟生出幾分不好意思:「我可以自己來的。」
「可我就喜歡伺候你。」
蕭玠說這話也不覺得臉紅。
沈珍盯著他那修長白皙的手指,這雙手乾什麼不好,現在卻在這兒為她剝葡萄,真是暴殄天物。
蕭玠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有意無意地在她的麵前晃啊晃:「卿卿喜歡?」
沈珍原本是想說喜歡的,但是目光瞥見往這兒來的人時,她忽然什麼都不說了,也不吃蕭玠喂來的水果,隻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殿下不妨先處理眼前的事。」
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從未離開的定王殿下不太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事。
直到一道柔若無骨的聲音響起:「定王殿下。」
蕭玠難受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拿帕子擦了擦手,連眼神都沒分給麵前的女人:「你哪位?」
女人笑得有些不自然,動作也變得有些僵硬:「妾身淮南王妃溫氏皎月。」
見蕭玠沒說話,她又自顧自說道:「來京城的這些日子,妾身也聽說了一些流言,所以妾身想借這個機會,向王爺和準王妃解釋一番。
沈七小姐,妾身與王爺是有過一麵之緣,可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彼此都有了歸宿,也不知是誰傳出這等無聊的謠言,還請姑娘莫要因為這件事遷怒於王爺。」
她這番話說得倒是有水平,挑不出錯處,卻又能成功惡心他們兩個。
沈珍抬眸,越過她看向後麵洋洋得意的葉星闌。
沈國公倒是對喬清婉挺不錯的。
庚帖未下,禮數未成,這位葉夫人還算不得什麼正兒八經的續弦。
但是他卻迫不及待地與她在人前出雙入對,出席各種場合,甚至對她的女兒也是疼愛有加,鬨出這種事也不管管。
沈長平一直關注著沈珍這邊,見狀生怕她吃虧,下意識地往她那裡趕。
「她是否會遷怒於本王,還輪不到淮南王妃置喙。不過既然你提到了這件事——」
蕭玠扔掉手裡的帕子,站了起來,那種壓迫感讓溫皎月下意識想逃:「淮南王妃,你所說的一麵之緣,本王根本就不記得。或許本王應該說,那隻是你認為的,而本王卻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本王不知道這等謠言是怎麼傳出去的,王妃既說要借著今日這個場合澄清,那本王今日就把話放在這裡,本王平生隻愛過一個人,那就是沈七小姐。與她成婚後,本王發誓此生絕不納妾,如有違此誓,本王願意革去「定王」頭銜,將所有身家全都贈予她。」
沈長平停住了腳步,原先這番話隻有他們兩人知道,而如今,用不著明日,今天晚上怕是京城所有人都會知道。
覆水難收,若是日後蕭玠真的有違此誓,都不用他這個做哥哥的出手,光是天下人的唾沫都能將這個「妹夫」淹死。
蕭玠的每一句話都說得擲地有聲,他是在讓全天下人為他做個見證,見證他對沈珍的愛。
溫皎月愣在原地,神色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嫉妒,嫉妒沈珍憑什麼能得到她所愛之人如此純粹的愛。
對,她就是喜歡蕭玠,從當年相看貴女之時就喜歡。
她對他,是一見鐘情。
明明差一步她就能成為他的王妃了,如果不是他以出家要挾,如今在他身邊的應該是她!
原本和眾人一起看戲的淮南王見形勢不對,趕緊出來打圓場,將溫皎月拉到身後:「是王妃失言了。誰曾想殿下對沈七小姐如此情深意重,這份情誼真是羨煞我等啊。」
「聽聞淮南王與王妃也是琴瑟和鳴、鶼鰈情深,於淮南一帶為夫妻恩愛的典範,本王不及二位萬分之一。」
淮南王夫婦紛紛變了臉色。
蕭玠說得倒是挺好,給他們戴了頂高帽,當然,前提是他們兩個真的恩愛非常。
實際上,溫皎月與淮南王早已分房而睡,王府後院的鶯鶯燕燕都已經快要塞不下了,也就隻有在外人麵前,他們兩個才會裝出鸞鳳和鳴的模樣。
他們也不確定蕭玠是真的知道他們的事,還是為了詐他們故意為之,不管是哪種,他們都得繼續裝下去,不能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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