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慕珍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抬根手指都覺得費勁。
她扶著腰慢慢起身,一點一點挪動著下床,腳剛沾到地,就差點膝蓋一軟跪了下去,幸好扶住了旁邊的矮幾,順便拿了件外袍披上,喚春桃秋杏打些水來梳洗。
秋杏看向銅鏡裡的她,拿著篦子為她梳頭:「王妃今日想梳個什麼發髻?」
「你看著辦吧。」慕珍揉揉自己的後腰。
她發誓,以後再答應蕭玠這種要求她就不姓慕!
春桃在一旁掩著唇笑道:「看起來,府裡很快就會多一位小世子或者小郡主了呢。」
慕珍斜睨了她一眼:「小春桃,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啊。」
「王妃這是說的哪裡話,春桃不敢。」
「你啊。」慕珍略顯無奈。
「王妃。」
一丫鬟在門外稟報:「定遠侯來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秋杏放下手中的篦子:「王妃看看,可好?」
慕珍拿起銅鏡左右照照:「秋杏,你的手藝可真是越來越好了。」
「王妃謬讚。」
——
沈長平站在前廳中央,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上一次來這兒還是三年前。
大多數時候都是慕珍來侯府尋他,若無要事他是不會輕易踏足攝政王府的。
他想,某人應該也不希望他常來。
以前的他從未注意過王府的擺設布局,今日一看,這裡竟然都是按照慕珍喜歡的風格來布置的。
就比如說那個花瓶,他依稀記得,他來的這幾次就沒見過裡麵的花是枯萎的。
每次都是嬌豔欲滴含苞待放的鮮花。
他喊住前來回話的丫鬟,隨口一問:「這個花瓶裡的花是每天都換的嗎?」
「是的。王爺說王妃喜歡花,便要求我們每日都要插上新的花。不許讓王妃看到枯萎的花,壞了她的心情。」
得到了答案的沈長平揮揮手讓她下去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苦澀。
看起來,蕭玠是真的將她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
她過得很好。
那他…就放心了。
「大哥哥。」
慕珍姍姍來遲:「對不住,讓你久等了。」
沈長平搖搖頭:「無礙。我也沒有等很久。」
慕珍示意他坐下喝茶:「聽說大哥哥又升官了?阿珍在此向大哥哥道喜了。如今大哥哥可是聖上麵前的紅人,位極人臣,在朝中一時風頭無兩啊。」
「你就彆取笑我了。」沈長平笑得有些無奈,像是在縱容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慕珍又調侃了兩句便將話題扯了回來:「不知大哥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沈長平似是在思考該怎麼和她說,最後還是直截了當告訴她:「祖母她…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