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寧理論上不是很好的訴說對象,但這一刻,她在秦明箏的眼裡溫柔的不可思議。
“如果一直在為這個而擔心的話,解決問題或許並沒有那麼難。”
繁寧捏住了她的手,溫熱的指腹在手心摩挲著,一瞬間帶離了哪些纏繞在秦明箏身上幽暗又陰冷的情緒。
她說:“你對顧遠舟仍有喜歡,既然不能乾脆換一個人的話,就耐心點把他身上不喜歡的東西去掉好了。”
秦明箏覺得有些不對,遲疑開口:“你的意思是……?”
“就像是割掉一塊看得見的腐肉一樣,你在他心裡並非毫無地位,又怎麼不能讓他為你改變呢?”繁寧說,“就算不能也好解決,畢竟你的訴求是改變那些東西,又不是要他心甘情願。”
“你做不到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搭把手。”
“!!”
“不,繁寧小姐……”秦明箏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那股幾乎要將她壓沉的罪惡感散了些許,讓她短暫的得到了喘息。
“還是不要這樣做吧,顧遠舟他……好像也罪不至此。”
秦明箏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在眼前人陷入沉思的時候,絞儘腦汁的開始想替代方案。
繁寧卻有另外的看法:“可我又不是什麼好人,為什麼要管他罪不罪的?”
她悠悠看向秦明箏,眼珠子一轉就是逗,“都說了,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代勞,他之前不就傻過一次,雖然好的有點太快了,但隻要掌握規律……再讓他這樣一二三四五次大概是沒什麼問題的。”
繁寧語氣誠懇:“你放心,不會讓人死掉的。”
“……”
原本還輕柔的藥香好似一下就變得肅殺起來。
“我好像也沒那麼想要他,”秦明箏說,保住顧遠舟腦子的難度艱巨,她什麼糾結痛苦都沒了,還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要不我還是選擇修行吧,雖然沒天賦,但也不是無路可走?”
“也不會比現在更差了。”
她的語調很柔軟,在急切的思考中,有些恍惚記起了那個人曾經留給她的背影。
——“如果你能夠超過顧遠舟的話,我也不會這麼管你。”
那是在她和顧遠舟鬨了矛盾時母親說過的話。
因為什麼爭吵,秦明箏已經記不清了,可她還記得後續。
是自己被母親壓著給顧遠舟道了歉。
可……不管母親說這句話時到底想到了什麼,甚至或許隻是隨口一句氣話。
但至少現在,她病急亂投醫的想到了其二的選擇。
已經不會更糟了。
儘管提及修行曾經是她避之不及的事。
“修行天賦……?”繁寧砸吧了一下這個字眼,突然說了一句:“這種東西真的有你想象中那麼重要嗎?”
秦明箏有些懵,下意識接話:“很重要吧,清雲宗收徒,沒天賦者隻能當一無所有的雜役弟子。”
“那我如果說,在雷劫到來之前,我完全沒有你們所謂的修行天賦呢?”
秦明箏:“可……難道不是一些獨特的功法所致的麼?”
“現在傳言已經離譜到這個程度了嗎?”繁寧捏捏下巴,眉鋒一揚,“完全不是啊,靈脈天生滯澀,什麼樣的功法都救不了吧?”
“就連現在,天雷淬體之後,我的靈脈也依舊算不上有天賦的程度。”
繁寧看的很清楚,就算之前累積的靈力讓她有了一日千裡時時突破的表象——那種東西也遲早會耗儘的。
或許最大的能耐也就是爬上分神期?
那可不是她預想的結局。
繁寧鬆開落在她手心的手,沒接著按照這個話題進展下去。
她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此後便再沒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