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過來顯然是不可能的,陵遊再怎麼後悔也沒法把人打包塞回去。
他隻能平靜的跟在繁寧身後,平靜的和繁寧走進了同一間房,然後——平靜的在半夜的時候,聽到了同樣的敲門聲。
陵遊:“……”這個平靜不了。
他比繁寧先一步下床,早就拉滿了的警惕心瘋狂報警。
“哐——”拉開的門發出壓抑的響聲。
陵遊剛想發難,卻意外地撞見了一張瑟瑟發抖的臉。
外麵站著的是一個看著年輕的女子,被嚇到的時候手裡還端著一碟子冒著熱氣的菜肴。
“抱,抱歉……是我走錯位置了嗎?我看著你們屋子裡燈還亮著……”
女子試探性的開口解釋,手裡的菜肴傾倒在一邊,像是下一秒就要被手抖的落在地上。
“在這邊!走錯了嗎?”右側方的屋子聽到動靜打開了門。
女子如釋重負,再一次小心地對上了陵遊的冷臉,“這位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陵遊沒有為難人的打算,雖然仍有疑慮,但還是點了點頭。
女子緩了一下氣就離開了,陵遊等了一會,確認沒有第二個人之後,也轉身準備進屋。
然後他就發現,本來好好的門突然像是壞掉了一樣推不開了。
陵遊:“……”該死的合歡宗!
陵遊忍無可忍,也顧不上什麼大動靜了,砰的一下直接震斷了門上的枷鎖。
而另一邊,繁寧也被動靜驚醒,她懶散的從床上坐起來,隨意聽著陵遊與那女子的對話,本來心情算不上不妙,直到——交談的聲音短暫消失了一瞬。
“陵遊?”
走過來的人扯了扯衣袖,淡笑道:“發生了一點小問題,合歡宗的人又使了陰招。”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他態度坦然,目光落在繁寧身上的時候,眼底的笑意更是沒有消失過。
——看上去一切正常。
“……已經沒事了,是這樣麼?”繁寧稍微坐直了一些,嘴角短暫的掛起弧度,皮笑肉不笑:“可是我看你的樣子完全不像啊。”
“陵遊,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你變得如此的醜陋。”
“……”
“你在說笑嗎?”“陵遊”又往前靠了一點,仿佛完全沒有聽懂她的言外之意,甚至裝作苦惱:“這麼快就對我熱情消退的話,我可是會很難辦啊……”
“能彆用那張臉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嗎?”繁寧很禮貌的要求,“再這樣下去,我會忍不住削掉你的腦袋。”
“……你發現了?”強撐著不肯露怯的人終於掩飾不下去,手一揮,從臉上扯下一層幻皮來,“這可是合歡宗最緊俏的好寶貝,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穿的?”
“一開始啊,”繁寧不解,“這種問題還有要問的必要嗎?”
“本來還想做點什麼,但苦主已經找上門來了……你想保住自己這張臉皮的話,往後看看比較好哦。”
燭火之下的角落,陵遊的臉色沉的可怕。
“想用我的臉做什麼呢?”他手裡還提著一個人的衣領子,繁寧看著眼熟,想了一會才想起來,那就是白天暈倒在馬車前麵的青年。
可惜,現在青年的那張臉上已經滿是紅腫和淤痕,再配上那一副悲憤的表情……簡直不能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