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很顯然已經習慣了藏起來搞事的整套操作,危機過去後,就算宗門眾人再一次開始了徹底的搜查,能找到的東西還是寥寥無幾。
但第二日夜深的時候,一道在夜色掩映下都格外豔麗的身影卻敲響了繁寧的窗戶。
“啊呀,該說好久不見嗎?”
陵遊起身開窗,那雙魅色的眼睛都露了出來,與此同時,絳雪往裡探出了頭,“繁寧殿下,這才多久不見啊,您就把自己弄成這樣狼狽的樣子了。”
“出去,”陵遊冷聲嗬斥,抬手,一到冷色的小刀近乎擦著他的臉頰刺了出去,狠狠釘在窗前的大樹上,入木三分,一看就下了死勁。
“彆這樣啊,”絳雪嬉皮笑臉,動作輕巧的從窗邊落下,豔色的衣擺托起了幾縷月光,看上去竟還有幾分溫柔。
“我可是來傳播情報的,嗯……或許說是命令更為恰當?”他尾音上揚,一語落下後,忽而含著笑看向了臉色黑沉的陵遊,“你應該能夠猜到吧,不是已經收下那個東西了嗎?”
他輕笑:“若不是繁寧殿下有先見之明一直封鎖了你的記憶,看到東西的那一下,無法宣泄的情緒就會徹底暴露你魔修的身份……”
“我倒也沒想那麼多,”被點名的繁寧慢悠悠從床上坐起來,清透的月光灑在單薄的衣服上,襯的那一抹笑更加縹緲。
“隻是覺得很有意思而已,”她一隻手托著腮,一隻手伸向陵遊,示意對方先過來,“把我說的那麼好做什麼?”
繁寧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話雖對著絳雪,眼神卻落在了陵遊身上。
“這樣下去,他可一輩子都彆想償還我了……不就隻能仍由我為所欲為?”
她嘴角笑意更加敞亮,像是真想到了什麼有趣畫麵一樣。
絳雪歎了口氣,語氣中不乏有羨慕:“這樣的恩情,想要欠的可不止他一個人呢……”
“我又不是什麼放貸的,要多了也無用,”繁寧淡淡地說。
陵遊一下子又高興起來了,他沉默了一下,平靜的話語完全壓抑不住心裡的愉悅,“你來這邊到底是要做什麼,直說就是。”
絳雪:“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陵遊:“那就不必多說了,慢走不送。”
絳雪:“……”
“這果然是恃寵而驕了吧,”他語氣幽幽,像是辛辛苦苦結了蛛網卻一星半點甜頭都沒嘗到的蜘蛛,聲音也像是懸在絲線上,“我可記得我是敲了繁寧殿下的窗戶啊……”
“算了,”他說,又是一個無奈的停頓,再開口時,眼神已經正經起來,“我們那位魔尊大概已經忍受不了不在掌控之中的事務了,下一步……”
絳雪扭頭看向了已經有所察覺的陵遊,並沒有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要麼自己找個好時候回歸,要麼……就等著被人連皮帶麵一起撕下來吧。”
魔尊固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在對待魔修的態度上,他倒是比其他宗門修士還是更坦然些。
況且——
“他如今貪圖你身上的價值,便是被抓去了,也不會輕易死掉的。”
“看來你還知道的不少?”繁寧看了他一眼。
絳雪無奈,笑了笑,眼神中還帶著些已經死去的悲哀,“要是知道的少了,又怎麼能活到現在呢?我身後可是早就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