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臨急坐在三輪摩托鬥上的三斬藤枝也挺揪心的,他剛才接到師團部的電報告知,從關東過來的專家小組,已從上海轉乘一艘商務運輸船將於今天夜裡抵達徐家灣港口。
這讓他不免措手不及,他這下要下山到港口去視察,看作為軍事中轉基地的港口有無任何安全隱患。
三斬想到這個生化武器的實驗組行動如此隱秘,連上麵都不能預測其到達的準確時間,昨天電報上還說不日將到達,沒料今天就要現身,因此又加追一道密電,電令中還強調三斬務必協從這個行動組在他聯部所采取的任何行動和命令。
這個問題很嚴重,三斬很擔心這個實驗組到底帶來的是一項什麼樣的行動計劃?不止行程如此詭秘,甚至得上頭人物的重視!
這些即將現身的人和行動計劃是否已遭到敵方的追蹤或打擊?會不會因此給他轄軍駐地帶來嚴重的損害?
這使得三斬突然把自己的行程叫停,往山下去的隊伍停在鎮中廣場的路上。
“田中君,你來給我分析下,這個實研小組為何要選中我聯隊駐地來進行他們的行動計劃?”
三斬對從另一輛三輪車鬥上下來的少佐參謀說道。
少佐參謀官有點茫然地搖頭道:“隊長,不會是因我軍新建好的實驗室設施完備,而且地處偏僻,又是軍事中轉地,這些條件對他們有利。”
“廢話,你就沒想過這些人的到來會帶來什麼危險麼?他們真是來做實驗的?還是帶著什麼行動目的?”
“抱歉,目前我可真猜不到這個行動組的目的,隊長,我們需要做什麼樣的準備麼?”
“讓我想一下。”三斬走過幾步上到小廣場的石板條地上,他環顧一下四周灰舊破落的房屋建築,這下還不免有點擔心某個黑糊的窗洞裡射出一發要他命的子彈。
不過他都快有一年沒遭過抵抗組織的偷襲或刺殺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陰影裡。
三斬藤枝周圍站著十來個鬼子兵和兩個下級軍官,除此之外四周鮮有人影,雖說日軍現在已解散之前的勞工營,但出於維和共榮政策,還抓了不少人進來山鎮起居謀生,可惜還是掩蓋不了戰火洗劫過後的蒼涼敗落。
兩三個挑著擔子的挑夫從下麵路上走過來之後,屋巷的下坡處走出一個柱著棍子躬著腰背的老婦人,看樣子衣襖破舊,麵目臟汙,花白的頭發篷亂而結硬。
老太婆肩部挎一個竹編提筐,行路緩慢,還撐著棍子,看見廣場上的日軍,也隻顧繼續她的行程。
三斬無意中看見路上這個像是拾荒的老女人,好像也與他對視了一眼,他對這麼個走路都困難的人,根本觸不起任何意念,隻是一昧想他的心事。
“田中君,你立即組織人員將山下的實驗室搬遷上高處營部的地牢裡,務必今天就要整個遷移安置好,這是原來就計劃要實施的方案,既然要來這麼一個特殊的行動組,他們的行動就應該有一處更為隱秘的場所。”
“可是地牢裡關著那兩個重犯,這會給實研小組帶來危險麼?”參謀官想了下道。
“加強地麵的防務,增派狙擊手和哨兵!”三斬唬起雙眼瞪著他的手下,強作發狠掩住內心的不安。
不知為何,他潛意識裡就覺得即將到來的人物要比關押在地牢裡的那兩個更讓他擔憂的,得把他們隱藏起來才好。
“是!”參謀官應聲便立即跳上三輪摩托驅車駛去。
三斬也跟著坐在窩鬥裡一路滑下下麵的海港。
那個離開鎮中廣場的老女人,拐過一條巷路向著昔日的徐府方向走去。
老女人從垂搭著眼皮的雙目翻起似乎與她年齡不相附的瞳仁,一雙眼裡透露著堅毅。
她向前後路上的光景望過去,神色裡除了警惕,更多的是感觸。
待她從一個挾巷走過,出到另一條巷路口,她向一邊望見不遠處徐府的大門庭,便隻顧側在拐角處死死看著那裡布防著的鬼子崗哨和槍防圍壘,還有門前空地上停放的轎車和軍卡。
老太婆的臉上顯出明顯的顫抖,致使上麵的一條條皺紋都變得硬繃了一樣。
她甚至眼裡閃出了淚花,嘴裡不知喃喃說了句什麼話。
忽然,老女人看見路上向她走過來一個一身黑衣戴帽子的老男人,她看著這走來的人,瞬間,眼神激動了一下。
老婦走出路上,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個火柴盒子,等到路上的老男人就要經過他麵前,她猶豫著打了聲招呼道:“老鄉哥,我能問你個事麼?”
從上麵的軍營大門離開,一路走得心神不寧的老鴉子忽聽到旁近有人問話,他這才站定腳,正眼去瞧這個說話的老女人。
“媽啦巴的,走開,也不瞧瞧自個啥年紀了,還敢叫我老哥。”老鴉頭衝老婦拉起臉色,步子也跟著邁去,他看向離不得不遠的日軍指揮部兼最高指揮官的官邸,想著過去跟門外的鬼子混個臉熟。
“我以前認得你。”老婦猶顯不甘的看著老鴉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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