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你壓力很大,這件事讓你很焦心?你沒想過我有可能給你下圈套?”商秀才看著想都不想就點頭的人。
“你意思是你要把我背後的人都圈進來,然後一網打儘?如果僅僅是要拿我,現在已經得手了,何必還要搞裡應外合這一拙。”徐三晚看著姓商的。
姓商的也隻顧看著他,幾乎忘了手上還有個嬰兒,不知他是從徐三晚身上找到什麼可疑之處。
“我跟你的人無冤無仇,為何要設圈套害他們。”商秀才把手裡抱的嬰孩放回搖床,走到窗口邊撩開些窗簾往外看一下,轉過身來。“說說你對付東門的計劃吧。”
徐三晚這回又是想都不想就把預設的計劃跟商秀才和盤托出,他直覺上感到這人不是來跟他玩陰的,雖然他很懷疑商秀才的身份,但即便是軍統,也沒必要跟他這樣抗擊日軍的人過不去。
他就索性放開賭這一把了。
聽了徐三晚的計劃,商秀才思考著說道。
“以西社堂頭被林四耀乾掉這個理由去鬨,這還說得過去,先不管他們信不信,但是你們作為警隊的以維護秩序為由介入去打東門,這就明顯不是理由了,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合謀,因為眼下這時勢,你一個警察局還不至於敢明火執仗的介入幫會爭鬥,你這樣的做法,即使是打贏了,也會留下手尾。”
商秀才停了一下接著說:“不如我給你出個主意,不知你敢不敢去?”
“你說。”徐三晚說下這話,轉頭發現那小子一雙眼直瞪瞪瞅著他,他也看著人,一下才明白這小子是什麼態度,便硬著語氣衝小子道:“年輕人,論身手哥是不及你,要說到在鬼子麵前開槍,你可能真不如哥。”
小子這下低下了頭,商秀才卻麵色嚴實的瞅著徐三晚,少頃才平和起臉色道:“東門讓我來拿你去見他們,不如就將計就計,隻要你被綁了過去,你警隊就可以此為理由拉人馬過去,合著另一幫會跟他們開戰,這樣東門就理虧了,不然你即使打贏了,在道義上,剩下來的人都不會服你,日後還會跟你過不去,你認為我這說法對不對?”
這時坐金寶屁股上的小子忽然開口道:“據我所知,東門有些能說得上話帶得了頭的人都是講義氣的,並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加入東門是時勢所逼,你日後若想拉攏他們,最好是被動反抗之下做掉他們當家的,畢竟這當家的和近身心腹也是奪他人之勢,腳根還沒站穩。”
小子這話讓徐三晚有些吃驚,覺得這人不隻是個隨從這麼簡單,很可能是受過某種專業化訓練的人,這兩人確實是背後另有身份。
“你怎麼說我想拉攏他們?”徐三晚問小子道。
“你不是跟另一個幫會走得很近嗎,明顯是想拉攏幫會的勢力。”商秀才代小子說道:“這件事上我們不乾涉,有些計劃是可以改變的,說不定往後我們也可站在同一陣線上。”
“那是要看乾的什麼事了,這下你說什麼時候把我綁過去好?”徐三晚說。
“明天下午吧,這下天也快亮了。”商秀才又撩了下窗簾。“決定了,明天下午到江口路的舊城客棧等我,在這之前可要把你的人步置好,你進去之後,後麵的人就要跟進了,不然我可保不住你多時,為防你有可能被人打死,我得想好在那兒給你備一把槍的。”
第二天下午,離撐燈時候還早得很,可是天色昏沉,天氣也冷,風也大。
這樣的天氣人也懶得出門走動。
東門的宅子裡,穿了套破舊綿襖的傻子在前院空地上,用一把大掃帚在掃地上的枯枝落葉,好不容易掃作堆的樹葉垃圾,被風從地麵掃過,又吹得四向散開。
傻子埋頭的不厭其煩在院子來回劃動著大掃帚,本來不怎麼臟亂的地麵,讓他這麼一掃,顯得更亂了,因為讓風吹到角落或牆邊的垃圾,讓他掃了出來,又讓風給吹得到處都是。
堂屋的大廳裡,當家的林三爺和一眾兄弟門人有十多二十個的圍作一處。
他們身前的一塊地台上去,是那供奉在落地神龕裡的關二爺,持刀撫須的一副威嚴。
燭火照舊燒著,焚香冒著煙氣。
關二爺身前下方,地上跪著那前清遺老,嘴裡喃喃自語,將兩手掌合緊夾著的一副占卜陰陽杯筊木,抖了又抖,拜了拜,然後扔落地上。
這回兩塊筊木呈一平一凸,老頭歡喜得向關二爺連聲說謝。
身後的門人也紛紛交頭接耳,說這回關二爺準是靈應了,四哥的靈位可供在堂上了。
唯得林三爺一臉沉實的顯是耐不住煩了。
林四耀的身份是一名警察,為其身後名譽著想,幫會不能明目張膽的操辦其喪事,但要將他遺像供在堂上,是東門該做的敬奉,怎麼說能組織起這麼個大幫派,在幕後策劃實施的林四爺居功至高。
“再有一次,請關二爺再意肯一次,再意肯一次,您就算是應肯老四回堂了。”
老頭虔誠的說著,合掌拜著,又向地上扔下筊杯,可這回卻不是一陰一陽的示意,他又一次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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