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自己不知道要看開嗎?再或者我空口說兩句話,你便能看開了?”
咯吱——那扇厚重的木門自動向外開啟。
“先生,外麵風大,進來聊吧。”
雲青彥看著開啟的門卻沒有動:“雖然有些禮法未必合理,但你我二人並不能抗衡整個世道,堵世人悠悠之口。為了姑娘好,還是遵從禮法的好。”
屋子裡麵的小姐沉默了許久,啪的一聲合上了門。
黑漆漆的房間裡沒有燈,隻有一個穿著紅色嫁衣的身影站在陰暗黑暗的屋子之中。
“你們可以幫我找一個人嗎?”
“你說,在下會儘力而為。”
第二天一大早,雲青彥和顧司早早的就去了飯堂,等到人齊了,他們將昨夜小姐的要求說了出來。
兩人出門隔壁左右的都是聽得見的,如今見到兩人能全須全尾的站在這,那這話就很有說服力了。
餘哥有些驚訝的問道:“你們昨天晚上見到那小姐了?她沒為難你們?”
雲青彥坐直身子,一臉不解:“為什麼要為難我?畢竟我是去替她解決問題的。”
餘哥將他也是去解決問題的這句話咽了回去,但盯雲青彥的眼神已經冒出火星,因為昨天那些還在以他為主心骨圍著他的人全跑到了雲青彥身邊,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
“兄弟,大晚上的,你膽子可真大啊!”
雲青彥拿著銀杯子淡定從容的喝完水才說:“不然呢?呆在這等死嗎?”
懟回去一個,另一個人又湊了過來:“要我說大兄弟就是那種菩薩心腸麵慈心善的人,難怪長得這麼俊,原來是相由心生,難的事都自己去做了,簡單的才來找我們”
對方還沒拍完,雲青彥又自顧自說道:“難嗎?不是閉著眼就能做。”
他毫不客氣,句句冒犯。這下想拍馬屁的人都有些尷尬,他又自己打破了尷尬說:“彆說這些沒用的,趕緊吃完飯出去找到人好早些出去。開飯!”
管家似乎就在等這句開飯,仆從們應聲便端著盤子上來了,和昨天早上一樣是饅頭榨菜。
但管家手裡卻端著一盤帶殼的煮雞蛋特地放在雲青彥麵前客氣說道:“雲先生,這是小姐讓我們給您準備的。”
其他人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雲青彥,畢竟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雲青彥姓雲,昨夜這人和鬼究竟談到了什麼地步了?
餘哥更是狠狠地扯了一口饅頭,在心中腹誹那小姐怕是個色中餓鬼,以貌取人。
雲青彥從容得讓顧司掏出他的大銀盤,將雞蛋一個一個裝到屬於他的專屬盤子裡,又禮貌的回複管家:“謝謝。”
吃飽喝足,就開始找人。
出了門,顧司隻是覺得疑惑,小聲問雲青彥:“你昨日好像沒有告訴告訴小姐你姓什麼啊”
雲青彥淡定的說:“還記得那個女孩出去的晚上嗎?”
“第一天的那個晚上?”
“嗯,有東西在我們的窗沿下,聽我們的談話,當時我不知道是誰,現在看來應該是小姐,畢竟她晚上可以出繡樓。”
顧司忽然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一牆之隔的外麵,一個女鬼以詭異的姿態貼著牆麵偷聽他們的談話
所以他聽到衣服摩擦牆壁的聲音是小姐嗎?
“她是在找那個人?”
“應該吧。”
如果是話本子,小姐口述的大概是個非常俗套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身處繡樓的小姐聽見了院子裡的朗朗讀書聲,那聲音清朗如朝陽,讓身處陰暗閣樓的小姐動了心。
月色下兩人相見,她聽書生講外麵的世界,講他的理想,他的宏圖大誌,從月亮當空講到朝陽初露,忘了時間,被員外撞了個正著。
之後她再未見過他。
可就因為這一麵小姐的內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想看外麵的世界,甚至悄悄的跑了出去,因此員外抽掉了繡樓的樓梯,將她困在繡樓。即便她每次出去都在夜半無人之時,她不檢點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她本有個訂婚的夫家,也送來了退婚書
“就見了一麵罷了,怎麼能愛成這樣?死了還要找他”身後兩個結伴而行的年輕女孩顯的嗤之以鼻。
另一個女孩用胳膊撞了撞她示意她謹言:“你說在這繡樓裡又沒手機電腦,呆六年也夠嗆,人都得呆傻吧”
“她什麼都不用做,那樓那麼大,得有一百多平吧,自己布置布置也能很溫馨吧,再養個寵物,她不是還能看書繡花嗎?話本子也能看的吧呆個六年而已,我們上學義務教育都九年呢。”
雲青彥帶著顧司朝另一個方向去了,身後的女聲越來越遠,顧司這下也真正的明白什麼叫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時代的差距根本不能讓人產生共情。她們不懂繡樓是監獄與枷鎖,它是那個時代剝奪的女人的自由的產物。
書生姓馬,再多了小姐也不知道,他們隻能打聽一個馬姓書生,從員外府出來後去了哪。
這一打聽就真打聽到了。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