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軍將領悄無聲息地瞥了宇文成龍一眼,腳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心中暗自腹誹,宇文成龍折磨人的法子簡直喪心病狂。
虧得突厥人是死後遭此毒手,要是活人,還不知得多慘。
宇文成龍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目光,卻仿若未覺。
反倒揚起下巴,胸膛挺得更高,神色間滿是坦然,似乎頗為享受這眾目睽睽之下的“特殊待遇”。
在他心中,人就該活出自己的樣兒。
千篇一律、循規蹈矩的人生,那多無趣,他宇文成龍,自當與眾不同、特立獨行。
程咬金在一旁瞧著這一幕,忍不住咧了咧嘴,抬手揉了揉還隱隱作痛的屁股,甕聲甕氣地開口道:
“你這小兔崽子,可真是個‘活閻王’現世,成天淨琢磨這些陰損玩意兒。
咋說如今你也跟俺老程姓了,多少收斂著點兒。
彆到時傳出去,俺老程這張臉可沒地兒擱,俺老程家在人前都抬不起頭來。”
宇文成龍滿不在乎地抬手抹了抹手上尚未乾涸的血跡,嘴角一挑,抬眼直視程咬金,悠悠說道:
“大哥,這才不過是小打小鬨罷了。
眼下這些突厥人好歹是死了才受折騰,往後啊,我定要讓你瞧瞧,活人在我手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是啥模樣。
看他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那才叫精彩……”
裴元慶隻覺牙根一陣發酸,滿心懊悔,暗自納悶自己當初怎就豬油蒙了心,跟宇文成龍那混賬玩意兒結拜了。
這宇文成龍,不論擱在哪朝哪代,就算當不了將軍,去當個酷吏也是綽綽有餘。
甭管嘴巴多嚴實的人,落到他手裡,三兩下就能撬得開,手段之狠辣,令人咋舌。
“王爺都走遠啦,咱們也麻溜兒撤!”
程咬金扯著嗓子招呼一眾將士。
剛剛跟東突厥人一場惡戰,雖說贏了,可還是有不少敵人零零散散地逃了。
這些漏網之魚要是跑回去報信,指不定啥時候又有大批突厥人卷土重來。
真要再打一場,他們倒也不懼,就怕在這鬼地方迷了路,到時候可就被動了。
說罷,隋軍騎兵迅速整隊,帶著收攏好的戰馬,浩浩蕩蕩朝著雁門方向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早前在戰場上落荒而逃的那些突厥人,一路狂奔,已然折返回到了自家營地。
大帳之中,步利設正悠閒地端坐於上位,手持酒碗,一杯接著一杯暢飲,對外麵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局勢全然不知。
一名突厥士兵麵色如鐵,腳步匆匆地邁進大帳,每一步都透著沉重與焦急。
他先是在帳內站定,緩了緩氣息,才開口說道:“首領……”
“嗯?”步利設頭也沒抬,隨口應了一聲,手中的動作不停,又滿滿地倒了一碗酒,還自顧自地念叨著:
“奧射設外出狩獵好些時候了。
以他的本事,想必這會兒已經擒獲了大批隋朝百姓,帶回來充當咱們的奴隸,往後的日子可有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