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羅可汗聽聞此話,臉色瞬間陰沉得仿若能滴出水來,一張臉頓時黑了下去。
要知道,為了這場關鍵之戰,他幾乎將突厥部落中所有能征善戰的騎兵主力全都調了出來。
這些士卒皆是從各個部落精挑細選而來,平日裡以勇猛無畏著稱,是他最為倚重的精銳力量。
本想著憑借著兵力優勢與勇猛的騎兵,能與隋軍一較高下,甚至將其一舉擊潰。
不曾想,在隋軍的強攻之下,自家防線還是被硬生生地撕開了一道口子直逼自己而來,這讓他如何能不又驚又怒。
“首領,撤吧。”
那傳信的將領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牙關都在打著顫,卻還是硬著頭皮再次勸說道。
他剛剛在陣前觀望時,著實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不輕。
隻見那隋朝的騎兵一個個仿若從血池地獄裡爬出來的煞神一般,渾身都被鮮血浸透,成了血人,那模樣彆提有多嚇人了。
更讓他覺得荒誕又驚恐的是,戰場上居然有這麼一個離譜的組合。
有個人竟高高地騎在一個大胖子的脖子上,那大胖子身形極為壯碩,宛如一座小山丘,可腳下的步伐卻絲毫不顯笨拙。
撒開腿朝著他們這邊橫衝直撞地衝殺過來,那速度,竟不比戰場上奔馳的戰馬慢多少。
這將領光是想想那畫麵,心裡就直發毛,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若是這群如狼似虎的隋軍真的殺到他們跟前,那將會是怎樣一副慘烈至極的場景。
他們怕是會被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儘,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撤,撤,撤!”
處羅可汗麵色鐵青,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滿心不甘、萬般不願,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節泛白,顯然心中恨意難消。
可饒是他平日裡再如何剛猛無畏,此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怕了。
隋軍今日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勇猛無比。
他們衝鋒陷陣時那股不要命的勁頭,仿佛每一個人都被戰神附了體,銳不可當。
這一仗,突厥軍輸得並不冤,實在不是他們不夠厲害,麾下的士卒們也個個都是在馬背上長大、能征善戰的勇士。
可無奈現實太過殘酷,雙方一交手,差距立顯。
論及甲胄,隋軍身上那精鐵鍛造、堅如磐石的重甲,密不透風,尋常兵刃砍剁上去,隻能迸出幾點火星,根本傷不了分毫。
反觀突厥士卒,身上的皮甲雖說輕便靈活,但防護力與隋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再看兵刃,隋軍的馬槊、骨朵錘等武器,工藝精良,威力巨大,或長可遠刺,或重能破甲,每一下揮舞都能帶來致命一擊。
突厥人的長矛、彎刀在其麵前,顯得單薄無力,難以招架。
北方草原地域遼闊,資源豐富,但在發展程度上,無論如何努力,終究難以與底蘊深厚,發達的中原之地相抗衡。
事已至此,處羅可汗深知已無勝算,隻能先行撤離。
一方麵,要趕緊整軍,補充兵員與物資,為下一次作戰做好準備。
另一方麵,退回北方的草原深處,那裡是他們的根基所在,憑借熟悉的地形與廣袤的草原,尚可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