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利可汗坐在汗位上,望著兩側跪地的首領們,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轉到了兄長處羅可汗的兒子身上。
在他心中,這個侄子已然成為他穩固統治的潛在威脅。
此人,不能留了。
這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卻如同重錘般堅定。
他下定決心,必須儘快除掉這個隱患,以絕後患,確保自己的可汗之位堅如磐石。
緊接著,頡利可汗目光冷峻地掃過眾人,鄭重其事地說道:
“如今我東突厥與隋朝交戰已然失利,當下之勢,絕不可再度與之正麵爭鋒。
依本汗之意,所有的突厥部落即刻往北邊開拔,遠離隋朝的勢力範圍!”
頡利可汗心裡跟明鏡似的,深知如今的東突厥,在曆經與隋朝的一番惡戰之後,元氣大傷。
無論從兵力、物力還是財力上,都遠遠無法與隋朝相抗衡。
楊廣那想要滅絕東突厥的心思,可謂是昭然若揭,人儘皆知。
此刻若不儘快撤離,等待他們的,恐怕隻有覆滅一途。
雖說眾人在表麵上已然承認了頡利可汗的位置,可畢竟關乎整個部落的生死存亡,若是頡利可汗所做的決策有失偏頗,他們自然也會毫不留情地發表不同的意見。
當即,便有一位部落首領站了出來,憂心忡忡地問道:
“可汗,往北開拔談何容易,那一帶地勢極為艱難,道路崎嶇難行。
那邊資源匱乏,我們定要經曆長途遷徙之苦,途中臣民也要經受災荒之難。
何況,我們派出去的人傳來消息,說隋朝人已經開始相繼退兵,似乎並沒有繼續攻打我們的想法。
如此看來,我們真的有必要大費周章地往北遷徙嗎?”
頡利可汗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忍不住張嘴怒罵道:
“蠢貨,你這鼠目寸光之輩,就隻看得見眼前那點蠅頭小利!”
他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火。
“隋朝人退兵,那不過是他們故意做出來迷惑你們的障眼法!
你們若是真信了,但凡稍有鬆懈,放鬆警惕,那些隋朝人便會如餓狼般反撲上來,將你們一個個撕成碎片!”
看著這些愚蠢至極的突厥首領,頡利可汗心裡一陣窩火。
若不是他剛剛登上汗位,根基未穩,地位還不夠穩固,他真想立刻殺上一批人,以儆效尤。
他難道不清楚北邊路途艱險,困難重重嗎?
難道不知道與突厥人世代生活的這片土地相比,北邊環境更為惡劣,條件更為艱苦嗎?
可在他心中,與整個突厥麵臨的亡族滅種之危相比,這些艱難困苦又算得了什麼!
“本汗的話就是軍令,不容置疑!
所有在陰山的突厥人,必須儘快返回突厥王庭。”
頡利可汗已然失去了與這些人繼續周旋、解釋的耐心。
如今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珍貴,就如同沙漏中飛速流逝的細沙,容不得絲毫耽擱。
但凡行動慢上一步,說不定隋朝的大軍就會如潮水般追擊而來,將他們徹底淹沒。
……
與此同時,局勢的發展正如頡利可汗所料。
在雁門之地,隋朝的騎兵已如潮水般全部集結完畢,戰馬嘶鳴,將士們整裝待發,隻等一聲令下便即刻開拔。
此次出征,隋朝共出動三萬騎兵,陣容可謂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