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兒,囊日鬆讚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長刀,那刀刃在微光中閃爍著寒芒。
“彆怕,你們是我的女人,我絕不會讓你們淪落到敵人手裡……”
囊日鬆讚見妻女們眼中滿是詫異與驚恐,邊向前走,邊輕聲解釋著。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既有對家人的不舍,也有對即將到來的命運的無奈。
此刻的他,雖身為一國之君,卻也無力回天,隻能做著最後的掙紮。
囊日鬆讚滿臉決絕,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要親手殺掉自己的妻兒,而後拔劍自刎。
他不願親眼看著親人們遭受隋軍的淩辱,寧願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扞衛他們最後的尊嚴。
可他身旁的那些侍從、女人們卻不這麼想,螻蟻尚且貪生。
他們對生的渴望遠遠壓過了對君主的忠誠,麵對囊日鬆讚瘋狂的殺戮之舉,他們拚了命地反抗,一時間內室裡亂作一團,哭喊聲、叫罵聲交織在一起。
就在這混亂不堪的當口,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如雷鳴般滾滾而來。
囊日鬆讚驚恐地轉過頭,刹那間,瞳孔急劇收縮,隻見隋軍如潮水般洶湧而入。
那明晃晃的利刃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映照著他們滿是殺意的臉龐。
“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外城、內城難道是紙糊的不成?”
囊日鬆讚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他無論如何絞儘腦汁去想,都理解不了眼前的景象。
隋軍明明是匆匆趕來,根本未曾攜帶諸如攻城錘、雲梯等大型攻城器械。
在他的認知裡,就憑這些,能爬上城牆都已經算是奇跡了,又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地接連攻破外城與內城?
接二連三的城池失陷,讓囊日鬆讚感覺仿佛置身於一場荒誕的噩夢中,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思維都變得遲緩起來。
隻不過,在這極度的慌亂中,他忽略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當初來護兒抵擋四國聯軍的猛烈攻勢時,這座都城便已在戰火的洗禮下幾近報廢。
城中的防禦工事被摧毀得千瘡百孔,百姓死傷無數,元氣大傷。
雖說後來囊日鬆讚也曾派人修繕,但那滿目瘡痍的創傷,又豈是這般輕易就能恢複如初的?
如今,這座破敗不堪的城池,麵對的不隻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大隋正規軍,更是武信等宛如逆天存在的猛將。
對於武信他們而言,這已然形同虛設的城池,攻打進來實在是易如反掌,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
“武信?”
囊日鬆讚望著為首那氣場逼人的將領,不禁脫口而出。
他曾聽聞,大隋有天神庇佑,派下神人相助。
可如今瞧這武信,外表看起來與常人也並無太大差彆,怎就有如此能耐,攪得他吐蕃天翻地覆?
“帶走。”武信對囊日鬆讚心中所想全然不顧,神色冷峻,隨手瀟灑一揮,便轉身欲走。
身後的將士立刻心領神會,快步上前,拿出繩索,三兩下便將囊日鬆讚捆了個結實。
“這個是他的兒子,鬆讚乾布吧?
一並帶走,斬草要除根。”
宇文成龍記憶力甚好,想起當初武信給他傳信時的叮囑,若是有朝一日碰上囊日鬆讚的兒子,務必斬殺,絕不能留下後患。
此刻,這小娃子恰好送上門來,雖說年紀尚幼,一臉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