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棲躺在床上不敢作聲。
又或者,他想聽聽她的聲音。怕自己現在醒了,她會生他的氣,怕她不理他。
真的奇怪,他什麼時候也這樣患得患失了?
少女哭聲不止,“謝棲,彆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愛你了。一次就已經遍體鱗傷,再一次我真的會死的。”
“好,讓我死也好!但是你醒過來好不好?我不要你永遠這樣,我不要不會哭、不會笑的謝棲。”
“我愛的謝棲是最明豔的太陽,他勇敢樂觀,脾氣是很凶,對不喜歡的人也罵的厲害。但是他敢愛敢恨,活得自由灑脫。”
“還有就是我愛他,我愛你謝棲。”溫幼梨輕輕握緊病床上男人的手掌,她抬起他的手掌,讓那掌心輕撫著自己臉頰,“謝棲你能聽到麼?我說我愛你!你不是討厭我麼?那你快點起來凶我好不好,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她溫熱的淚珠落在他掌心。
一顆又一顆,燙的心窩發麻。
謝棲不由自主想到自己以前是怎麼對溫幼梨的。
羞辱,冷嘲熱諷,甚至還
他把最大的惡意都給了她,那她呢?
始終如一。
溫幼梨,你傻不傻啊!
謝棲胸口抽疼。那痛感,簡直比腦袋上的疼痛厲害了無數倍。
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她,想讓她彆哭了,更想幫她擦掉眼淚。
謝棲睫簾剛要顫動著睜開,門外,高跟鞋敲擊在地麵的聲音傳來。
很快,病房的門被推開。
門外站著打扮乾練的女人,眉眼帶著疲憊和不耐。
溫幼梨站起身,回頭看著女人小聲喊,“謝阿姨”
謝芸點點頭。
“抱歉謝阿姨,謝棲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不怪你幼梨。”謝芸冷著一張臉,“我問過醫生了,不算嚴重。”
“可是謝阿姨,謝棲他流了好多血,而且傷口在頭顱上,縫了七八針!”
自己的兒子什麼脾性,謝芸再清楚不過。
“這點兒傷,跟他飆車受的傷比真差遠了。”謝芸語氣依舊冷淡,“早就讓他穩重點,穩重點!他不聽,給自己弄得傷痕累累,我們當父母的又不能把他二十四小時拴在身上,弄傷了怪不了彆人,算他活該吧。”
謝芸和溫幼梨說著話,兩人誰也沒察覺到病床的男人手指輕顫。
“謝阿姨。”少女聲音慢慢冷了下來,“你知道謝棲為什麼喜歡飆車麼?”
謝芸一愣,問,“為什麼?”
“因為他想被你關注,被你關心。”溫幼梨繼續說,“謝棲他看著渾身是刺,隻是那些刺都是偽裝,是為了保護自己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