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安剛說完話，扶梯上就響起一陣腳步聲。
而後，是少女有氣無力的聲音，“小叔叔、宋老師，我已經醒了。”
宋渝川和沈黎安對視一眼，一個把鍋裡蒸好的雞蛋和奶黃包夾出來盛盤，一個從鍋裡舀好粥端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把東西放在餐桌上。
轉過頭，看見小姑娘兩眼紅腫著站在樓梯口，就知道她剛才一定沒睡，偷偷躲在屋子裡哭了半天。
宋渝川跟沈黎安心照不宣，都不開口去揭她的傷疤。
“梨梨，吃點東西吧。”宋渝川走到溫幼梨身後，把人小步推到餐桌前，又輕輕摁著肩膀讓她先坐下。
沈黎安解開圍裙放在一邊，跟著也落座，“皮蛋雞絲粥，你嘗嘗。”
宋渝川挨著溫幼梨坐，“老沈這手藝確實不錯，他在國外上學那會兒，還自考過米其林廚師證！就是可惜，沒過哈哈哈——”
“宋渝川。”
宋渝川“嘖”了聲，不耐煩地說，“逗梨梨開心一下，你彆那麼悶葫蘆行不行？”
沈黎安懶得和他計較，轉頭看向一直不作聲的溫幼梨，“冰箱裡食材少，我隻能做這些了。不合胃口的話，我讓陳助再送其他的。”
溫幼梨搖搖頭，“這時候，就彆麻煩陳助了。估計他現在也要焦頭爛額和家裡人解釋”
說完，她又朝沈黎安擠出個微笑，“小叔叔和宋老師在這樣的輿論麵前，還能選擇相信我，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樣感謝的話了。”
宋渝川輕而易舉看出她偽裝的堅強。
手掌落在小姑娘發頂輕輕揉了揉，“梨梨。不想笑的話，我們可以不笑的。”
溫幼梨低下頭看著眼前的粥，手指握住瓷骨白的勺子。
熱氣蒸騰，她說：
“那我也已經哭不出來了。”
極輕的一句話，卻好像沉甸甸的巨石，在沈黎安和宋渝川的胸口重重砸下。
兩個人都在為之前的決定感到慚愧和後悔。
當時在醫院，如果他們可以早一些就把沈熾出軌的視頻拿給她看，興許現在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沈黎安手指攥緊又鬆開，“給我一晚的時間。明天醒來，輿論不一定可以完全壓製得住，但是製造輿論的人，我一定會讓她付出相應的代價。”
溫幼梨顫了顫唇，“小叔叔如果那個人是以後要成為你——”
沈黎安聲音堅定，“沒有如果，也無論是誰。”
溫幼梨抬手去擦眼角。
“呦呦呦，剛不是還說哭不出來麼？”宋渝川給她遞紙巾，“溫老師的戲是越來越好了，說哭就能哭。”
溫幼梨吸溜著鼻尖瞪他一眼，“那不一樣！這是被小叔叔感動到的眼淚。”
“那我走？”宋渝川挑挑眉。
沈黎安把口袋裡的車鑰匙扔給他，“不送。”
“喂！！”
溫幼梨沒忍住，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