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梨道了聲“慢走”,張副官人影才動,可謂是給足了麵子。
剛還圍著趙文清諂媚討好的幾人,一扭臉就端著酒杯朝溫幼梨走來。
“外頭冷,二小姐去了這麼長時間彆再被凍著。這是乾淨杯子,二小姐不妨喝幾口酒暖暖。”
“若是沒瞧錯,剛那位是少帥身旁的張副官?我瞧著張副官對二小姐客客氣氣,想來二小姐和少帥關係匪淺。”
“二小姐才貌雙全,青麟幫若有二小姐坐鎮,必定在滬海的地位能更上一層樓啊!”
溫幼梨伸手擋下遞到麵前的酒杯,眼尾不動聲色掃過趙文清,“諸位叔叔伯伯可彆捧我了,論才乾我哪能比得上二堂主。”
趙文清若是聽不出這話裡的羞辱,他就彆在滬海混了!
獰笑一聲後,不冷不熱問道,“二小姐不是去請杜老板嗎?怎麼,少帥不願放人,也不想讓二小姐麵子過不去,這才讓自己的副官將二小姐送回來了?”
趙文清這話一出,遞在溫幼梨麵前的酒杯稍往後退了退。
是啊,這也沒見著杜老板,僅一個副官將人送回來確實不算什麼本事,興許還是看著青麟幫和溫老的麵子。
“呦~台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折二小姐的麵子?”戲台上,身姿高挑峻瘦的少年一副濃妝豔抹花旦打扮,他漫不經心轉著手裡的花槍,模樣嬌俏的跟一朵花兒似,嘴裡吐出的話卻能把人羞辱到體無完膚。
“小爺我在台上站了半天,愣神睜眼瞎沒瞧見,反倒揪著二小姐不放?都要進棺材的老不死,欺負一個小姑娘這合適麼?”
“你——”趙文清指著戲台上的“俏娘子”,氣得渾身發抖。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直想聽我唱曲卻排不上號的趙堂主。剛是我有眼無珠,我給您賠不是了。我今兒為二小姐和溫老唱的可是您一直想聽的《翠屏山》,您瞧瞧,這不就是關門夾住屌——碰巧了!”
“哈哈哈——”
牡丹樓內的眾人一時沒忍住,各個哄堂大笑。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溫崢嶸起身將這場鬨劇摁下,“文清,想來杜老板真是沒瞧清你。你年長氣量大莫同他計較,快坐過來聽戲吧。”
趙文清臉色陰沉難看,一言不發坐回到位置上,顯然是記下了今夜這仇。
反觀溫幼梨和溫崢嶸,祖孫倆這出戲聽得唇梢帶笑,儼然打了勝仗的模樣。
有張副官和杜老板接二連三的出麵撐腰,趙文清自知今天晚上青麟幫那些牆頭草怕是都要重新倒戈回溫氏祖孫倆的身邊。
看來他和副都統的生意還得多做幾筆!
要是能在下月法租界領事館舉辦的酒會上見到那位總領事,拿下販賣德國那批黑槍的訂單
“爺爺,下月法租界領事館舉辦的酒會讓我替您去吧~”
“你在國外還沒參加夠酒會啊?”
“領事館有之前認識的同學,我想去見見。”
“好。那你替爺爺赴宴,我倒還落個清淨。”
趙文清咽下一口酒,眯起眼睛。
宴席散罷,溫幼梨扶著溫崢嶸剛站起身,梨園的跑堂阿弟興衝衝上前道,“二小姐,我們杜老板想請您上樓一敘。”
幾道曖昧的目光落在溫幼梨身上,她卻大大方方一笑應之,“今兒不行,我得陪爺爺回去。你回去知會他,改日有空可來青山彆院做客,給我家老爺子唱幾出戲聽聽。”
“是。”小阿弟跑著上樓回話,溫幼梨攙扶溫崢嶸走出梨園,上了老頭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