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流醒來之時,躺在陌生的房間裡,身上纏滿了繃帶,照顧他的,是兩個半魔。
據對方說,他們是從死人堆裡把薑流撈出來的。
那把赤紅長劍,連暈倒之時都緊握在薑流手裡。
他看著這些生活在貧瘠之地,命途飄搖的半魔,就像看著顛沛流離的自己一樣。
而半魔看著薑流,像看著一位神明。
蚩尤開辟的異空間湧出的煞氣異化了他們,他們也堅信一身異於常人的力量是蚩尤大神的恩賜。
手持蚩尤神兵的薑流在他們眼中,猶如蚩尤大神在世。
他們不謀而合。
隨波逐流無法立命,烈火燎原方能生生不息。
薑流改名薑焱淩,在千刃峰上召集半魔,建派收容,傳功授法,目光所及,乃是那些要將他趕儘殺絕的仙門。
世間萬物皆有命數,凡物的生老病死、輪回轉生天庭從不會插手,即便死於非命,也是那些凡物或薄或厚的生死簿上早已寫好的,今生薄命,來生或許多福。
可若有誰的魂魄連著轉生七次都是同一種死法,那一定是遇上了薑焱淩。
看完薑焱淩的記憶,子漁眼前柳星月的曼妙舞姿,如一幅幅仙女下凡的連環畫,和記憶中的神女重疊在一起。
阿琪,這是神女的化名,也是薑焱淩知道的唯一的名字。
一曲舞畢,子漁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直到那傾城之姿熱情地朝自己的方向跑過來。
他禁不住又臉紅了,可惜對方的目標是旁邊的人。
“薑教主~!”柳星月嬌嗔一聲,那語調撓在人心尖,似有螞蟻在爬。
“教主,你看屬下的舞姿,可有長進?”她熟練地坐上薑焱淩大腿,朝他肩膀靠了靠,一套動作下來兩人神情很是平常,似乎對這種情形已經習慣。
“那是當然,一舞傾眾生,咱們新來的小兄弟都把持不住了。”薑焱淩瞄了一眼還在愣神的子漁,對方的臉還有些紅。
柳星月認真瞧了瞧子漁,美眸發出粉色光芒。
勾人心魄之術,被她練得如此嫻熟,子漁毫無防備沉浸在她的媚術中,不受控製地向她靠近。
薑焱淩打斷柳星月的媚術。
“怎麼連小孩子都不放過,彆逗人家了,來,嘗嘗昨日剛到的禦龍春。”薑焱淩把柳星月放下,為她倒了一杯酒。
“誒!”子漁出聲製止了一下,他的探神係魂,在受術者神智不清醒時是無法生效的。
大中午的就和美人兒喝酒,後半天怕是都要迷迷瞪瞪的了。
“沒事,就喝一點。”薑焱淩敷衍道。
確實就喝了億點點。
半個時辰後,兩人都喝的搖搖晃晃的,柳星月癱在薑焱淩肩膀上,一同回她的臥室去了,子漁不知薑焱淩是不是正人君子,會不會行傳說中的男女之事,但他很識趣地回了為自己準備的房間,那可不是未成年神仙能打聽的事。
全程沈樓一直跟著子漁,像是秉著照顧客人的禮節,但是子漁總覺得他有話要問。
兩人飛到了子漁居住的深海閣,沈樓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子漁實在是忍不住了,道:“沈護法,若是薑教主醒了,還望及時告知。”
沈樓點頭,卻還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子漁拱手道:“沈護法,我久居深海宮殿,這次是第一次出遠門,若是有失禮之處,還請指示。”
“不,隻是……”沈樓終於開口:“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何不再發起戰爭?”
薑焱淩心思太深,子漁一時半會兒難以了解他,他熄戰歸隱的真實想法,子漁隻看到了一點模糊的影子。
“也許他覺得,戰爭和破壞並不是出路吧。”
沈樓聽後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拱手施了一禮,便離開了。
神族自古以來居於天,自立天庭,第一任天帝乃是伏羲,伏羲神隱之後,天帝之位由眾神推舉之人任之。
天庭自不周山倒塌,除掉了陰氣威脅之後,千年來安寧祥和,眾神手頭上都隻需處理些凡間雞毛蒜皮的小事,相比千年前與蚩尤大戰的神族,已失了銳氣。
現在的神仙,懈怠懶散,甚至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辦不好,時不時就有小神仙躲在雲霧裡睡懶覺,連天帝上早朝都睡眼惺忪的,不過也無人敢諫,因為下麵的眾神大多都是如此。
而這樣的懶散必會導致大的災禍,就像三百年前,不知何人動了不周山底的封印,直到那些魔物都爬出來一半了,天帝才後知後覺派兵圍剿,最後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齊心協力把魔物封印回去,傷亡十分慘重。
過了二十年,太上老君夜觀星象,隻見天星儘搖,七殺異動,凡間醞釀著一場滅頂之災將會危及天庭。
可天帝向來自負,要知道不周山塌了之後,天庭與凡間失去了唯一連接,天神尚不可輕易下界,凡間何人有本事危及天庭?
不過放著不管的話,天帝怕他以後被按上碌碌無為的名號,便將這一啟示通過神啟塔透露給天下仙門,交給了他們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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