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姑的嗓門兒原本就高,她是故意使勁兒這麼一咋呼,左鄰右舍們隻要耳朵不聾沒賽驢毛的就都聽到了。
正是吃午飯的點兒,今天是周末,家家戶戶大人孩子都在家呢。
“張家有熱鬨看了,估摸是紅玉回老家把娘家人喊來討公道了。”劉家胖媳婦忙放下飯碗準備出去看熱鬨,婆婆才做好的大肉菜她這會兒也顧不上饞了。
胖媳婦的婆婆也已經把筷子放下:“老張家忒不地道了,走,咱們去看看去,沒想到咱們這兒還出了個陳世美。”
昨天被紅玉這麼一鬨,左鄰右舍就都知道老張家那個大學生兒子成了陳世美,在外麵找了當官兒家的對象,嫌棄家裡的原配了。
雖然這些鄰居們不一定是真的同情被拋棄的林紅玉,他們本質上就是妒忌老張家出了個大學生,巴不得看老張家倒黴。
自從張炯考上大學以後,張炯的父母,姐姐還有弟弟在左鄰右舍麵前的搖杆兒挺了不少。
張母跟張家出嫁的大姑娘張穎那眼睛都跟長天上似得。
老劉家婆媳過來瞧熱鬨的時候,不少鄰居都已經湊過來了。
與此同時林家人已經到了張家院子裡。
既然已經鬨開了張父張母索性豁出去了。
“張炯,你個黑了心肝的王八羔子,你有本事了嫌棄我家紅玉沒文化配不上你了,你特娘的早乾嘛去了?”暴脾氣的老三林建平衝上前直接給了張炯一腳。
張炯本可以躲,但他選擇挨了這一腳:“建平,我知道我對不住紅玉,可我們的確不合適啊。我知道紅玉跟了我四年多,如果再回村裡她肯定被笑話抬不起頭來。我爸媽很喜歡紅玉,我家張群也喜歡紅玉,讓紅玉嫁給張群,我們家額外給你們林家二百塊彩禮,你——”
張炯的話還沒說完他又挨了一腳,這一腳是老大林建業踢的。
“張炯,你特娘的把紅玉當什麼了?物件兒嗎?你想要就要,不想要隨便派給旁人。”林建業覺得踢一腳還不夠再來一腳,“就你弟弟張群那癩蛤蟆樣還想娶我家紅玉,特娘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德行。”
張麗麗趕忙附和丈夫:“就張群那尖嘴猴腮,臉上的黑麻子點兒比黑芝麻燒餅上的黑芝麻還多,比武大郎一寸,就這樣的給我們紅玉提鞋都不配。你們老張家這麼算計這麼缺德就不怕打雷把你們一家黑心肝的王八羔子給劈死嗎?”
兄弟倆對張炯雙踢,張麗麗的嘴就跟刀子兒似得罵的張家兄弟無處遁形。
張群看到哥哥被揍想過來幫忙,林大姑的兒子周躍進,周公社兄弟已經把他給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林大姑跟張母也已火力全開了。
林大伯沒有罵張父,而是一臉正色的跟他談條件,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本本:“既然你們家嫌棄紅玉,我林國安不是養不起侄女。紅玉嫁給張家帶了四百塊嫁妝,那是她爹犧牲以後上麵給的撫恤金,這些錢都花在張炯身上了,這筆錢你們得一分不少的還給紅玉。我們陪嫁了一張小八仙桌,一個五鬥櫥,兩床十二斤棉花的新被子,兩床八斤棉花的新褥子,還有一套茶壺茶碗。再就是紅玉姑姑給的一對枕頭枕巾,一個搪瓷盆。紅玉大哥大嫂給的六個新白瓷碗,四個白瓷碟子。這些物件兒你們必須還給我們。還有紅玉四年多在你們家當牛做馬,就按一個月二十塊工錢算,她在你們張家待了四十五個月。”
張父的臉色早就黑成鍋底,他沒想到林大伯竟然把一樣一樣都記在了小本本上,還要一樣一樣桃回去。
張母尖銳的聲音差點兒把屋頂上的瓦片給掀起來:“是林紅玉倒貼的,你們林家憑什麼要回去?林紅玉住在我們張家四年多她過上城裡人生活,長了見識這又怎麼算呢?當初是她死乞白賴要嫁給我兒子的,我兒子現在在大城市了,她這個鄉下村姑連高中都沒上配得上我兒子嗎?她配我家張群我還覺得我家張群委屈呢,你們林家還在這裡鬨幺蛾子,你們以為城市是你們鄉下嘛,你們人多我們可不怕你。”
林大姑上去狠狠扇了張母一個大嘴巴子:“你個黑了心肝的娘們兒,說我侄女倒貼,如果沒有我侄女你兒子能那麼早回城,能參加高考嗎?”
“林月娥,你個潑婦,你再打我一下試試。”挨了一巴掌的張母要還回去,她的胳膊卻被林大姑的閨女周香草給擒住了。
周香草利落的把張母胳膊擰在背後擰成了一個麻花兒:“娘,我逮著這個死娘們,你狠狠揍她,替紅玉揍她,替我死去的四舅和姥爺姥娘揍她。咱們紅玉可是烈士的閨女,哪能這麼被人欺負啊。”
林大姑左右開弓朝張母臉上扇巴掌,很快張母的臉腫的跟豬頭似得,口鼻開始竄血,就這她嘴裡還不老實呢。
紅玉跟趙和平,趙國慶過來的時候張家門外已經圍的水泄不通了。
左鄰右舍們許久沒有吃這麼大的瓜了,他們瞧見紅玉帶著兩個穿製服的男子進來自動給閃出一條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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