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逢道先前看柳惜見以樹葉為暗器擊打本門弟子,知她內力不弱。但適才在房頂與她比試內力,知這女子內力固強,卻還是遜於自己,放了幾分心。可又見她輕功奇絕,仍是不敢大意,暗暗使眼色要眾弟子圍近柳惜見。
屠逢道來至柳惜見身前一丈遠處,看柳惜見竟不退不避,定目直視自己,心內不禁佩服起她的從容。當下停了步,杵著那玉扇掃帚,瞧了瞧柳惜見。她蒙著麵,屠逢道隻能瞧見一雙似水如星的眸子。
柳惜見道:“大叔,你放咱們走吧。”
屠逢道不想她會這麼叫自己,愣了一愣,隨後道:“你嘛可以走,隻是你身邊那個女孩子,要留下。”
柳惜見搖了搖頭,道:“可我來,便是為了帶她走的呀。”
屠逢道微微一笑道:“你不是陳青雲手下的人,你是誰?”屠逢道見對麵蒙麵女孩的眼睛彎成月牙模樣,想她定是在笑,聽她道:“我確不是陳青雲手下的人,我是車飛瓊。”
屠逢道微眯了眼睛,思想片刻道:“沒聽說過這人。”
柳惜見道:“沒聽說過那便是了,我又不是名滿天下的大俠。”
屠逢道哈哈笑了兩聲,說道:“你師父呢,是誰?”
柳惜見道:“你也未必認得他,他隱居江湖許多年了。”
屠逢道“哦”了一聲,問道:“那是誰呢?可否奉告?”
柳惜見道:“自然可以,我師父是蔡頌謙。”
屠逢道聽她直呼師父名諱,心下起疑,眉間蹙了一下,道:“還真沒聽說過,你們是住在哪裡的?”
柳惜見道:“禹州呀,禹州的簸箕穀。”
屠逢道一聽說她生在禹州,想那地與外隔絕,難通難過,又聽她言辭乖巧,想說不準這女孩是不通世務,不懂世禮,才敢直呼師父名諱,疑心便消了幾分,再問道:“你自小在那地方嗎?”
柳惜見道:“是呀。”她此刻被百日門弟子團團圍住,又有屠逢道這一高手在前,實沒有把握全身而退,當下便和屠逢道敷衍,一來以期拖延時刻,二來暗暗想法子遁走。
屠逢道往榮雪遙身上瞧了一眼,道:“那她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救她?”
柳惜見道:“我師父叫我救她的呀,我問師父救她做什麼,他也不告訴我。”說著,她也瞧了榮雪遙一眼,說道:“我還疑心她是不是師父失散在外的女兒呢。”
榮雪遙自有父母,聽柳惜見這麼隨口胡言,雖說她為救自己而來,卻也不由得有氣,微瞪了她一眼。
屠逢道實分不清柳惜見說的是真是假,道:“小姑娘,你走吧,這女孩咱們是不能放了她的。”
柳惜見道:“你們為什麼不能放了她?”
屠逢道笑說:“這便不能同姑娘你說道了。”
柳惜見嘿嘿冷笑,一手揪過榮雪遙領子來,榮雪遙先時是被她一手攬著,如今她忽放了手揪扯自己過去,甚是粗暴,榮雪遙不禁一呆,隨即殺手反應全被激起,便探手向柳惜見擊去。可柳惜見忽又鬆開了她,她腳下無力,身子便要倒,登時手上招式使不下去,為免倒地撞傷,榮雪遙一手做撐拄地麵之備,但身子將藥歪倒觸地之時,柳惜見又一把拽過了她。
榮雪遙被柳惜見這麼一拽,撞在柳惜見肩上,她欲再發掌擊柳惜見,忽聽柳惜見悄聲道:“一會兒我打你,你裝死。”
榮雪遙全身一震,心念急轉,打在柳惜見身上那一掌便自然而然的輕了許多。
對麵,屠逢道眼中所見卻是柳惜見拉拽榮雪遙,榮雪遙出手還擊,他一時看得不明白,百日門眾弟子也是疑惑,紛紛朝屠逢道看去。
屠逢道沉聲問道:“你做什麼?”
柳惜見又是一聲冷笑,道:“做什麼?我得了令,救不了她,便殺了她!你說,我要做什麼。”
屠逢道和榮雪遙都是心裡一顫。屠逢道還未從榮雪遙口中問出趙贇的下落及諸般詳情,不想讓她便死。那榮雪遙卻是一時猜不透柳惜見底細同她言語的真偽,對她生疑。
屠逢道聽柳惜見如今說話神情全不似原先溫文無邪,想自己差點被一個小姑娘用言語騙過去,心內不禁暗罵了自己兩句,問道:“你是金起陸和葉映派來的?”
柳惜見笑道:“你猜呢。”
屠逢道驚疑不定,榮雪遙卻也在一邊思索:“百日門也饒不了我的,這女子不知好心壞心。罷了,她縱是不懷好意,我也是兩邊落不得好,倒不如先信了她,若是她真有心救我呢。”念及此,便隻看柳惜見而後怎生行事了。
百日門有弟子問道:“屠散仙,怎麼辦?”
屠逢道瞧了左右的弟子,道:“我來對付她,我倒要瞧瞧,她敢是不敢。”眾人又瞧回柳惜見。
屠逢道並非是在百日門習的武功,算不上眾弟子的師叔師伯,他和“獨腳俠”喻承堅都隻是受了金百日招攬進的百日門,眾人不好相稱,斟酌後,便都稱屠逢道做“屠散仙”。喻承堅,大夥把他叫做“喻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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