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說了那話也覺不好意思,臉上一熱,結結巴巴說道:“從前有女子妄圖用美色騙師父放她走,轉眼便被師父殺了,師父說他最不喜歡輕浮的女子,我這才來勸姑娘。”
柳惜見道:“你從前莫非也是死到臨頭的時候拜了他為師,才逃過一劫的?”
青鬆靜了許久,才低聲應了一聲“嗯”。
柳惜見道:“你師父不近女色,也未必會收女弟子,你給我想的也不是好法子呀。”
青鬆道:“不,師兄說,咱們師父從前是收過女徒弟的。”
柳惜見道:“師兄?是白鶴嗎?”
青鬆看柳惜見竟還知道白鶴,微感詫異,隻是隨即便想到眼前這女子說不準早已在這四處窺探多時,知道白鶴那也不足為奇,回她道:“不是白鶴,白鶴與我是同一天拜師的,師父說咱們兩個一樣大,不分師兄師弟。”
柳惜見道:“難道你上頭還有師兄?”
青鬆道:“有位崔師兄,不過師兄去世了。”
柳惜見道:“那你說的那個師姐呢?”
白鶴歎息一聲,道:“聽師兄說師姐也去世了,那是咱們大師姐,聰明得很,很得師父喜歡,後來製藥的時候丹爐炸了,師姐便被炸死了。”他說著,忽道:“是了,從前師兄說大師姐去世後師父很傷心,還曾說過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收得像大師姐那樣一個有天分的弟子,你也是姑娘,若能被師父看中收做徒弟,彆說命保住了,要是辦事得力,說不定能和大師姐一樣,得師父喜歡。”
柳惜見“哼”了一聲,道:“然後跟著你們一起把彆人弄得不人不鬼的!”
白鶴大是羞慚,又垂著眸子瞧往地上,聽得柳惜見又道:“誰稀罕你那個師父。”
白鶴道:“隻是想保住姑娘一條命罷了。”
柳惜見道:“我的命,也不勞你操心。”
白鶴歎息一聲,道:“叫你走你又不走,給你支的招你又不喜歡,你是真想變成和裡麵那些人一樣麼?”
柳惜見重又蹲下,道:“白鶴,我問你件事兒。”
白鶴一臉愁苦,道:“什麼事兒?”
柳惜見道:“那化血散有解藥嗎?要是中了化血散,要怎麼治?”
白鶴微微皺著眉,道:“化血散,那是克製萬古山莊內功的藥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柳惜見道:“我有個朋友中了化血散的毒。”
白鶴道:“師父說這藥也不是沒得解法,隻是要在中毒三天內用霞光草和浮蓮玉兔花一同煎煮了喝下,每隔兩個時辰喝一回,連喝上四回那毒便可解了。”
柳惜見隻覺頭痛,喃喃道:“三天內。”
白鶴道:“是呀。”又道:“你那朋友中毒有幾日了?”
柳惜見歎道:“反正已過了三日了。”
白鶴道:“那便沒法子了。”說著,也歎了一聲氣,道:“不過,便是隻在三日內,那也未必救得過來。”
柳惜見道:“那又是為何?”
白鶴道:“那霞光草隻南疆月彌河下遊河畔才有,浮蓮玉兔花則是在極北苦寒之地才長得有,這一南一北千裡遠,三天內你也沒法湊齊這兩味藥呀。何況,霞光草冬季裡生,浮蓮玉兔花春天裡生,這錯著時節,你一時急著要,那也是湊不出來的。”
柳惜見聽罷,暗罵道:“張相這老鬼!”她想了一陣,道:“這種藥我還是頭回聽說,那是長什麼樣的?”
白鶴道:“我也沒親眼見過,但師父說,霞光草的棵子像韭菜,那葉子是像霞光一樣,紅中又帶著些橙黃色,草根處有白色絨毛。”
柳惜見暗記在心,又問道:“那浮蓮玉兔花呢?”
青鬆道:“浮蓮玉兔花據說像竹子一樣,沒有枝節分叉,隻獨獨一根主莖,不過它的葉子形如蓮花,那花呢隻有兩瓣,是白色,每一瓣花都像兔頭,花瓣上有兩個紅點,你要用的話連花帶葉一起摘來。不過要記著,這花有兩種,一種的花蕊是黃色,一種是紅色的,要解化血散的毒,那得用紅色花蕊那一種。”
柳惜見點點頭,道:“不必定要新鮮的,曬乾的那也成吧。”
青鬆道:“不錯,這是錯季的,要新鮮的那也拿不出呀。”
柳惜見暗暗發愁,明千霜兩次中毒都已過了三天,這時雖得了解藥方子,也無濟於事,反是更覺得惋惜遺憾,思索一時,問道:“那若是中這毒已過了三天,那要怎麼辦?”
青鬆道:“過了三天,這解藥便沒用。”
柳惜見道:“沒其他的治法了麼?”
青鬆道:“沒了。”
柳惜見心中黯然,想道:“那還是要親自問張相。”她正想得出神,青鬆道:“姑娘,這毒隻對練萬古山莊內功的人有用,你朋友,是萬古山莊的嗎?”
柳惜見道:“是。”
青鬆又道:“那你朋友識不識得常莊主?”
柳惜見道:“自然識得。”
青鬆再道:“真的識得?”
柳惜見不知他問這個做什麼,道:“我騙你又有什麼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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