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野應該沒什麼彆的意思。
他性子慢熱,隊友先前都不認識,再有名的明星也算外人。而她參與過他的少年時代,是“姐姐”,自然和他們不一樣。
八公斤重的衣物和鞋子一放,男人行李箱完整的一半很快被裝滿,剩下的衣服收納袋隻能往左邊塞。
半透的袋子隱隱透出裡麵裙擺柔軟的顏色,和下麵淩野的黑色襯衫放在一起,在床頭燈下顯出幾分微妙的旖旎。
溫晚凝努力忽略掉那一點不自在,重新拿起手機:【我一會裝好,給你從後門抬下去】
淩野:【放門口,我一會去拿。】
【箱子誰看都知道是我的,我怕彆人誤會,再給你添麻煩。】
……能誤會什麼。
當然是,誤會淩野和她有點什麼。
孽力回饋。
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淩野原封不動地拿過來反擊,讓溫晚凝實實在在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嚅囁了一會,雖然不忍心讓對方做更多,但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解決方案,隻好妥協,【那多謝了,回國請你吃飯。】
上次說過的那頓還沒兌現,又加了一頓,也不知道真請起來何時才能還清。
對麵的輸入欄閃閃停停,隔了一會,才回了個問句過來。
淩野:【和我扯上關係,會讓你感覺為難嗎】
溫晚凝下意識地回了個搖頭小貓的表情。
淩野那邊靜了幾秒,發來了幾條語音。
“那就彆跟我客氣。”
“前幾天是我不了解上節目要怎樣表現,好久沒見,下意識還覺得是以前。”
“不過我也問過導演,你是我姐,不用這麼避嫌也可以。”
幾秒鐘的片段裡,二樓嘈雜的人聲被隔絕在遠處,朦朦朧朧的,隱約有很輕的風聲。
他好像,一直在二樓的露台等著。
溫晚凝心跳了一下,聽見男人清冽的聲線複又響起,“所以,姐姐能不能彆推開我?”
對方的語氣很平靜。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過度腦補,總覺得他話裡有話,像是隱含著幾分懇求。
溫晚凝的臉熱莫名來得比心軟更快一些,捏了捏手指,回複他:【……我儘量吧。】
淩野很體貼地不問了,轉而提醒,【馬上出發了,我五分鐘後到。】
溫晚凝回了一個“好”,按下鎖屏鍵的瞬間,白綠交替的聊天界麵被鏡子般的純黑取代,她意外瞥見自己泛紅的雙頰,抬手使勁拍了拍。
臉紅什麼啊,她想。
快三十歲了一直不談戀愛的弊端就是,除了時不時會被感情戲的導演念叨兩句狀態不對,還會因為年輕小男孩隨口兩句話,就有種……和男朋友見麵約會的詭異代入感。
真是瘋了。
今天是《臨旅》第五季的首播日,毫無懸念,橙台再次屠榜微博熱搜。
距離首播時間才過去三小時,第一集的官網播放量已經破了兩千萬,輕鬆刷新上季的記錄。
節目直播時間是京市八點,但由於時差原因,那時所有嘉賓還在熱帶雨林上空吊著,為了明天的飯錢滿頭大汗地飛來飛去,好不容易回了民宿,又不得不因為行李額的問題到處求爺爺告奶奶。
晚上到了機場的值機櫃台,兩個隊各扣各的錢,人均忙著含淚按計算器。
主打一個沉浸式真人秀,誰都想看一眼節目,但根本沒人能騰出手來。
剛上飛機,溫晚凝餘光瞥見後排幾個年輕編導正湊成一堆往她這邊看,滿臉興奮地聊著什麼,估計收視數據不錯,也沒出什麼岔子,稍稍放下心來。
東西放好後,溫晚凝和戚酒酒並排坐著,連上客艙的無線網。
點開橙台tv的開屏推薦,等待進度條緩衝的時間,戚酒酒心癢難耐,“你就真的不好奇熱搜上都是什麼詞條?”
“不是好不好奇的問題,”溫晚凝四下張望一下,見其他嘉賓基本都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低下頭來小聲坦白,“記不記得你教過我,說我這種綜藝小白要是想快速進步,就得先從會當觀眾開始。”
“彈幕都集中在哪兒,熱搜關於什麼,你那時候說,我得都能猜到才算從新手村畢業。”
溫晚凝從隨身包包裡掏出一個毛絨封麵的小筆記本,翻出來給她展示,“你看,我都記了。”
戚酒酒無聲比大拇指,肅然起敬,“溫老師牛的,有誌者事竟成。”
許嘉樹和喬梨坐在他們前麵,有意無意往她這邊瞄了好幾眼,溫晚凝沒看懂他們意思,回了個禮貌的笑容,塞上耳機。
飛機很快起飛,隨著網速平穩下來,節目很快開始。
事實證明,戚酒酒給她的綜藝小白稱號完全是高看她了。
溫晚凝現在的段位還屬實太淺,還停留在導演說什麼就信什麼的兒童期,明晃晃的跟拍攝像和裝在固定位置的鏡頭看得見,卻根本沒想過,節目組完全不守信用,在其他場景中也悄悄安插了自己人。
視頻播放了三十秒,開屏雷擊。
說好的從島上民宿開始拍,卻把他們出發前在申城的候機片段偷偷剪進去了,負責運鏡的工作人員隱身技術神乎其神,誰都沒注意到,全程隻有他們自己出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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