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空蕩。
綿軟的羊毛地毯吸收了高跟鞋落地時的動靜,隻有舊地板時不時響一下,嘎吱一聲。
淩野單肩背著黑色的行李包,氣息很穩,插著兜走在溫晚凝身後。
高大的影子落下,一晃一晃地,將她全身都裹在裡麵。
溫晚凝卻毫無半分他這樣的淡定,一路都小心翼翼,直到刷卡進門時還在左右細看,趁沒人在,趕緊拽著袖子把人拉進門裡,飛快把門合上。
整屋燈光亮起,哢噠一聲。
剛過十二點,溫晚凝還記掛著讓他趕緊休息,結果剛脫下外套,還沒來得及去拉好窗簾,男生已經從身後貼了過來。
“姐姐。”淩野喊她一聲,聲音裡還有些疲憊,箍在她肩頭的手臂越收越緊。
門口有全身鏡,兩人現在的姿勢一覽無餘。
剛見麵那會,溫晚凝怕他被人認出來,強行給他戴上了衛衣帽子。
本來還勉強掛在後腦勺,隨著他低頭的動作終於滑落,亂蓬蓬的黑色碎發擋住了眼睛,另半張臉全都埋在她柔軟的長發裡。
他用下巴去蹭她頭發和耳朵,細細密密地親了一路,深深吸了口氣,狗一樣地去嗅她皮膚,“喝酒了?”
淩野半邊身子都壓在她身上。
又熱又重。
像是長大後對自己的真實體格毫無正確認知的大型犬,還以為自己是幼年的迷你尺寸,可以隨隨便便跳撲示好。
時間一長,溫晚凝氣都有點喘不勻。
再不舍得也有點受不了,努力掙開他,轉身推他脖子。
隻不過她和淩野的反應速度實在差距太大,之前的幾次得手純靠對方的刻意放水,一旦他想認真,根本就沒有推開的可能。
她伸出去的那隻手,就這樣偏到了淩野的嘴唇,被他叼住虎口的位置,牙齒輕輕磨了磨。
“手裡也有酒味。”
門廊的燈光稍暗一點,淩野很輕地笑了聲,側過臉盯著溫晚凝看。
溫晚凝被他那雙沉黑的眼睛盯得恍惚,等到黏糊糊的手心變涼了,才反應過來,“應酬哪有不喝酒的。”
她快步走向窗前,唰的一下,把小客廳和臥室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睡會吧。”
這話說得突然,淩野站在原地頓了會,才張口回應,“好。”
他把雙肩包在門口放下,衛衣也利落脫下來掛上,隻剩下一件薄薄的t恤,洗了個手往她這邊走。
“姐姐困了?”
“我一會還有個人要見,”溫晚凝頓了一下,“我是說你,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對車手而言,f1比賽周的節奏堪稱人類腎上腺素承受力實驗。
從排位賽到積分衝刺,再到定生死的最終正賽,整個賽程被拉長至三天,沒有保留實力一說,全都需要拚儘全力。
按賽程表上的時間算,當地時間上午比完賽,領獎采訪結束後立刻收拾動身,飛機轉公路片刻不停,再跋涉接近七個小時,這才能搶在現在這個點出現在她麵前。
溫晚凝稍微代入一下都覺得累垮了,心裡酸軟得不行。
淩野語氣尋常,“以前也這樣。”
“這次想著馬上就見到你了,一點都沒覺得累。”
溫晚凝已經在這裡住了快一周,生活氣息很濃,床頭小桌上放著她的毛茸鑰匙扣和耳機盒,還有一些睡前用的小物件。
潤唇膏、蒸汽眼罩和護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