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梁端煜坐在馬車之中,手上捧著黑水符印,一呼一吸之間有著絲絲縷縷的白色煙氣在他與黑水符印之間流轉,改造著他的肉身也祭煉著黑水符印。
此世修行,從白帝悟道開始,後曆經五帝開拓、發展,至今已有成熟體係。
修行之路第一步便是煉體,煉體圓滿後煉化靈種或者靈根修成法體,方才能吸納靈氣、煉化法力,承受法力運轉進階煉氣期。
梁端煜出身白陽伯國,是青帝苗裔、梁公子孫,其父親是白陽伯國主君,自然也是有些底蘊的,他自小煉體圓滿之後,便煉化家傳的靈根‘辟邪金雷竹’修成‘雷竹法體’進階煉氣期。
不過如今,隨著他轉修‘運朝之道’,卻是需要改易根基,煉化人道氣運修成‘人王法體’才行。
半晌之後,縈繞在他與黑水符印之間的白氣漸漸消耗殆儘,梁端煜睜開雙眼,眼中隱隱有五色光華閃過,他低頭看向手中黑水符印隱隱能夠看到其中一片空間將成未成,白色的人道氣運在其中將蓄未蓄。
“這黑水符印是周王分封黑水國的權利象征,雖然未曾經過‘運朝之道’傳承祭煉成人道法器,卻也天然就是黑水國中人道氣運依托的對象。”
“隻可惜,黑水國雖然傳承數千年,全盛之時達到侯國層次,但是這些年來不斷衰弱、凋零,從侯國降到伯國、子國,最後僅剩男國之位,人道氣運卻是一衰再衰。”
“再加上月前遭受魔災,就連最後的黑水城都被攻破、丟失,國君罹難,丟城失地,人口死傷慘重,差點連國祀都斷絕、難以傳承下去,這人道氣運更是跌落了穀底。”
“不過若非如此,也沒有我來謀劃這黑水國的機會了。”
“隻是可惜,黑水符印上縈繞的人道氣運不足,我想修成‘人王法體’並將這黑水符印祭煉成真正的人道法器‘國璽’,卻是要多費些時間與功夫了。”
梁端煜心中念頭翻轉,忽然感應到馬車停下。
“啟稟公子,前方已到黑風口,車隊是否暫停以作修整?”
馬車外,有人揚聲稟道。
梁端煜將黑水符印收起,起身走出馬車,抬頭看向前方。
車隊前方是一條峽穀,兩邊綿延的山脈正是分割白陽伯國與黑水男國的白頭山山脈。
此時,天地之間飄著風雪,但前方峽穀之中風雪之大卻是遠超四周,風成黑風、雪是煞雪,將整個峽穀籠罩,正是連通山脈兩邊諸侯國的通道‘黑風口’。
他收回目光,轉向馬車旁稟報之人,這是一個身形壯碩、麵容堅毅的中年男子,身穿青袍、背負金劍,周身氣息強大,四周風雪甚至難近其身。
梁端煜麵露一絲笑容,道:“蕭叔,傳令車隊停下修整,令陣師前去開路,令金竹衛巡守四周謹防妖魔襲擊。”
“是!”
男子拱手領命,隨後轉身前去傳達命令。
梁端煜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形,卻是雙眼微眯,心中若有所思。
這位‘蕭叔’,是梁家仆修出身原本姓蕭,一直在梁家直屬的金竹衛中任職,因立有大功被他父親白陽伯賜下梁姓改名梁蕭,有著築基期修為。
這一次,梁端煜攜帶父親支援的大批糧食、物資、人手前往白頭山北接手黑水國,這梁蕭便被父親派來,率領一支金竹衛百人隊既是隨行護衛、也是助他在黑水國立足。
對方稱他為公子而不是君主,顯然還是以他父親白陽伯為主,而不是奉他為主。
但對於梁端煜來說,他修行運朝道統要求的便是‘唯吾獨尊’,整個國家之中隻能有他一個聲音與意誌。
所以,對於這位父親安插的人手,後麵待他實力足夠時隻能要麼將其收服,要麼將其還給父親了。
“夫君。”這時候,江玄姬帶著江瀾、及幾位侍女,從後麵一輛馬車走過來,向著他行禮後道:“我想隨陣師隊伍一起去前麵開路。”
梁端煜聽到對方的請求心中了然,江玄姬出身的江家是黑帝苗裔,以陣道傳家,江玄姬本身就是一位不錯的陣師。
“好,我隨你一起,正好看看當年黑帝布陣天下的‘山河堪輿陣’。”
梁端煜麵露微笑說道。
白帝悟道,劍蕩萬靈,人族始興;黑帝治水,布陣天下,山河乃定。
黑帝當年以天下山河為陣基,修直道、運河為陣紋,布置成一道鎮壓天下的‘山河堪輿陣’,試圖永固天下。
但可惜失敗了。
隨著五帝陸續禦龍飛升,這天下終究還是山河破碎、靈脈散落,魔煞之氣漸興,以致形成諸多妖魔之物、魔煞之地,毀壞山河、直道、運河等,橫阻在各諸侯國間。
眼前的‘黑風口’便是一處魔煞之地,每到冬季風雪降臨之時,黑風煞雪便會封鎖黑風口,阻斷白頭山脈兩邊諸侯國的聯係。
想要通過這樣的魔煞之地,必須要陣師臨時修複魔煞之地中的直道、運河,在魔煞之地中開辟出前進的道路來,否則隻是硬闖的話通常傷亡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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