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禮。”
夫子微微一笑,無甚架子,可即便如此,他在小輩們眼中,依舊是一座巍峨磅礴的大嶽。
尤屬華天都,該是心理原因,亦或慫意作祟,最感壓抑,徜徉周身的龍氣,都成片的潰散。
他也隻敢在同輩麵前囂張,真正撞上蒼字老輩,啥個神龍之體,啥個天命之人,全都是浮雲。
慫了。
那便撤。
“晚輩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來得急,走的更急,臨出門時,還趔趄了一下,看的柳絮掩嘴偷笑,還得是白夫子,誰見誰吃癟。
有師傅真好,楚蕭的腰板挺的賊筆直,多少有點狗仗人勢的尿性,一番舉動,很好的為葉瑤闡釋了一番話:娘子莫怕,相公在此。
葉瑤被逗樂了,頭回覺察某人,這般調皮搗蛋。
“誒喲喂!”夫子已瞄上了自家徒兒,多日未曾見,這小子一飛衝天了,不止入了真武境,還殺到了第五重。
看來,讓其去北境曆練,的確是個極英明的決斷,縱他親自帶其修行,也難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讓其修為暴漲。
看過吹簫,他又望向葉瑤,這丫頭,並未荒廢光陰哪!血脈竟已蛻變至如此境地,雖不及神龍之體,卻也恐怖至極。
提及天命之人,看其不爽是真,驚歎也是真,比玄陰之體更霸道的血統,的確非一般貨色,比各大書院的聖子強多了。
“該死。”華天都咬牙切齒的麵目,縱在白日,也森然如鬼。
自被帶回龍城,他還從未這般折過威嚴,一個葉瑤,給臉不要臉就罷了,連青鋒的一個弟子,都敢與他叫板了。
沒完,此事沒完,白夫子是吧!有你難受的時候,半步天虛又如何,再大還能大的過皇族?看你能護青鋒到幾時。
一句話:
玄陰之體他要定了。
“喲,下棋呢?”玄甲軍彆苑,夫子已拂袖而坐,坐的正是楚蕭的位置。
見棋局,他不禁側目斜了一眼徒兒,就差來一句:你家老爹滿腹經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就這點水平?
師傅帶的好,楚蕭無聲勝有聲的回應,是意味深長的,術業有專攻,乾架他在行,與人博弈嘛!還得您老來。
“呃...!”
換柳絮乾笑了,蒼字輩與她對弈,難免有些受寵若驚的,不過,她還是坐在了夫子對麵。
“小妮兒,可需讓你幾步?”夫子淡淡道,隨手拈棋,悠然落子,都閃開,老夫要裝逼了。
“不用。”柳絮一笑,淡定也從容,一側的葉瑤,則提起了茶壺,很乖巧的給夫子倒了一杯。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兒媳倒的茶,就是香甜,喝的夫子喜笑顏開,心情大好,他老人家出手自也闊綽,拂手一顆靈珠,懸在了葉瑤的身前。
“哇!”楚蕭沒有大呼小叫的臭毛病,除非忍不住,靈珠他見過不少,但如西瓜這般大的,還是頭回見,宛如一顆星辰。
“謝師祖。”
“叫師伯便好。”
嗯咳!
存在感還是要秀一秀的,楚蕭便一聲輕咳,眼巴巴看著師傅,這麼疼兒媳,您老也不疼疼徒兒?
疼,哪能不疼,夫子再次拂袖,又是一顆靈珠,就是這顆珠子,個頭稍微有點小,僅指甲那般大。
好,真好,楚蕭捏著小靈珠,隨眸還看了一眼媳婦的那顆大靈珠,該說不說,還是兒媳的待遇好啊!
“哎!”柳絮唉聲又歎氣,你這老頭兒,你青鋒聖子,好歹是我兄長,都有賞,把我一人晾這合適嗎?
合適。
太合適了。
你又不是我兒媳。
“懂了。”
柳絮捋了袖子,啪的一子放在了棋盤上,她悟了,不是你兒媳,那我還跟你客氣啥。
誒?夫子眉宇微挑,此一瞬,竟驀的生出一種與楚青山對弈的錯覺,身側的楚蕭和葉瑤,也覺察了異樣,博弈之人的氣勢變了。
果然,柳絮一旦來真的,夫子就坐不住了,老了老了,便有些健忘症,倒是忘了,這丫頭的娘親,是棋王的師妹,定得了幾分真傳。
幾分就夠了。
片甲不留。
“你還有這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