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士安的沉默似乎已經給了他答案,高謹垂著的手緊緊的攥起。
“他在哪?”
高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軍營,這是他第一次無視紀律一人策馬來到敵軍軍營前。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敵軍軍營前的空地上,臨時豎起的一個長杆,有人被困在杆子的頂上,雜亂的頭發擋住了他的臉,他也能認出,那是他的弟弟
秋日的太陽直射在他身上,那個以往活潑跳脫的人,此時在秋風下無聲無息。
高謹腳下發軟,耳邊嗡嗡作響,他緊緊攥住了韁繩,好似隻有這樣才能勉強站立。
軍營前的士兵緊緊盯著他,好似他隻要再向前一步,便要舉著大刀衝上前去。
可是他轉身走了
高謹翻身上馬,再次抬頭看了眼高朗,緊咬著牙關調轉了馬頭。
他該衝上去的,他應該拚了性命將弟弟的屍首帶回去的
可他不能!
他拚死衝上去又如何?他搶回弟弟的屍首又如何?
不過就隻是破壞了世子的計劃罷了
喬士安帶著一隊人馬在不遠處等待,當他看到隻身回來的高謹時,他好似鬆了口氣,但卻又揪了心。
這一刻,他不由的希望高謹不要這麼理智,不要管他有什麼計劃,就隻為了自己,衝上去將高朗搶回來。
可他又似乎料定了高謹不會這麼做,即使帶著兵馬出來,卻依舊放心的讓他隻身一人過去。
這日過後,高謹更加沉默了,每日除了完成喬士安的吩咐,便默默地站在軍營外的土坡上,翹首以望。
而不知為何,顧落衡似乎有意無意之間都在躲著白紹丘。
他轉了一圈軍營都不見顧落衡,看到喬士安便上前詢問,“顧千戶呢?”
喬士安頭也沒抬的將手中的急報丟給了他,“千霞穀那邊送來的,顧落衡帶兵去支援了。”
“他一個千戶帶什麼兵!”白紹丘掃了一眼急報,丟回桌上,“就他一個人去了嗎?”
“錢副將也一塊兒去了。”喬士安抬眸瞄了一眼他,“他跟我說,那畫像上的是你的小姑?”
白紹丘詫異問道:“你不覺得他和我小姑很像嗎?”
喬士安動了動嘴巴沒說話,低頭看著沙盤。
白紹丘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應,自顧自的說著:“當年我小姑走失了,我爹說她是被個男人拐跑了,但當時兵荒馬亂的根本沒辦法去找,再想找時,我爹和我哥哥們又相繼離世。”
他本來都已經忘記這件事了,畢竟一個女子在戰亂年間被人拐跑了,死沒死都不知道,他又上哪去找。
“誰知道,我小姑竟然成了國公夫人”
話沒說完,帳外又有人來報,原是相州不遠處出了一隊山賊,燒殺了一個村子。
白紹丘一聽便來了血氣,點了兵馬便去剿匪。
不到夜裡,白紹丘便滿載而歸,將士留他吃飯,他卻擺了擺手,笑嘻嘻的出了軍營。
將士打趣的聲音傳來,“想必又是去給知府夫人獻寶去了,每次打完仗繳獲了好東西,不都要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