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京城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朝堂上,皇上百般無聊的撐著腦袋,看著底下爭論不休的百官,手中的金核桃不時地轉上兩下。
“吵完了嗎?”
皇上微冷的聲音傳來,朝堂頓時寂靜。
“你們是覺得顧落衡這般做,不妥?”
他冷眼掃視著百官,視線不由落在了夏禦史的身上。
在他出來彈劾顧落衡前,百官都是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包括他這個皇帝。
“夏禦史,你是覺得這麼做不對嗎?”
夏禦史半直著身體上前一步,“皇上,相州百姓的命也是命啊。”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嘲諷,轉頭看向範重。
“範尚書覺得呢?”
範重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立馬恢複了冷靜。
“微臣覺得事出有因,顧千戶如此作為,肯定有他的理由。”
皇上手中轉動的金核桃一頓,點了點頭。
“朕也覺得如此。”
“皇上!”夏禦史還想說什麼,隻見皇上淩厲的眼神朝他射來,他不由低下了頭,後退一步。
“皇上,微臣覺得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戶部尚書的聲音傳來,皇上抬眸看去,眼中的淩厲頓散,眼神也變得和善起來。
“為何?”
“若是這般輕易獎勵了顧千戶,怕是難以向相州百姓交代,也有損皇上的善名,不如先將顧千戶他召回京城再論賞罰。”
曹尚書眉眼低垂,看不到他眼裡的情緒,光聽他的話好似是有一些道理。
皇上的嘴角忍了又忍,還是不自覺的上翹了一些,聲音中也有了絲絲的溫度。
“準了!”
…
相州軍營,顧落衡接到聖旨隻是掃了一眼,便隨手丟到了一旁。
正在給他換藥的江上歌看了一愣,“這麼對聖旨不好吧?”
“又沒人看見。”顧落衡撇了撇嘴。
“是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沒有你的賞賜?”
營帳外,士兵嬉笑打鬨的聲音還在持續,這聲音是那群從千霞穀撿回來一條命的士兵們。
就算是戰死的士兵或多或少都得到了賞賜和升職。
反倒是顧落衡這個主持大局的,他不僅沒有得到賞賜,反而要被帶回京城審問,這是江上歌理解不了的。
“有人在朝堂上參了我一本,說我這個守護百姓的將士,竟然朝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痛下殺手,要治我的罪呢。”顧落衡一臉不屑。
“這…這怎麼能怪你呢?”
江上歌也有些無語,“你回去嗎?”
“回啊!聖旨都來了,還能抗旨不成?”
顧落衡站起,穿好了衣裳轉頭看她,眼裡閃爍著星光,“你在擔心我?”
江上歌慌神,隨即連連擺手,“你可彆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擔心你?”
突然想到什麼,從荷包裡拿出那枚玉佩塞到了他手中,“這個還給你。”
隻見他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看著玉佩道:“這是我給我女兒的,你憑什麼替她還給我?”
“大哥,你彆鬨了好嗎?這個一看就很貴重,小雪不能收的!”
“為什麼?”顧落衡眼裡的星光像是被烏雲遮擋,看不到一絲光亮。
江上歌歎了口氣道:“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現在這樣又是乾什麼啊?”
她看著顧落衡的手不斷攥緊,沒有半絲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