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這一夜都渾渾噩噩的,他不明白柳韻那句血脈相連是什麼意思。
他不是被收養的嗎?怎麼會和柳韻血脈相連?
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柳相便起身上朝,朝堂上他再一次提出了辭官,皇上依舊駁回。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苗雅約了江上歌去京郊的靈隱寺。
“被關在國公府這麼多日了,終於可以出來走走了。”
“你這樣一個人出來沒關係嗎?”江上歌見她一個奴仆都沒帶,有些心慌。
苗雅扯了扯自己的裙擺道:“沒關係,我偷跑出來的,秋枝不知道,等她發現我估摸著都逛完了。”
來靈影寺的人很多,剛來到山腳下,順著階梯看上去,都是挎著籃子來上香的百姓。
江上歌兩人慢悠悠的跟在人群的後麵,一路欣賞著風景,一邊詢問著靈影寺的來曆。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靈影寺都不知道。”有個熱心腸的婦人上下打量她們一眼,便了然了。
江上歌點頭,詢問道:“這靈影寺很有名嗎?”
“那當然了,這靈影寺的主持可是真正救苦救難的菩薩,我記得我還小的時候,上麵那位”婦人的聲音下意識的放低了,還左右看了看才說道:“先帝當年與秦王的那場奪嫡戰中,京城可謂是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秦王與先帝一母同胞,但秦王出生時,他們的生母還是一個不得寵的妃嬪,自小就被送到了皇後的身下撫養,後來皇後仙逝才回到了生母的身邊,但那時的秦茂早已十二歲了。
秦王原本就與生母不親,後又因為多了一個弟弟,生母的親情便儘數給了先帝,後來秦王二十歲封王去了封地,原以為他們的交集就此斷了,可誰知五十三歲的秦王舉兵造反,甚至打到了京城城外。
原以為秦王就是最後的勝者了,半路卻殺出了當時也已經封王的先帝,兩人一母同胞卻殺得你死我活。
那一晚過後,連護城河裡流淌的都是鮮紅的血水。
最後秦王被殺,整個秦王府幾百號人無一人幸免。
而在這一場戰役期間,無數喪失了雙親的孩童皆被靈影寺住持接到了寺廟中,甚至不顧忌諱還接待了臨產的產婦。
先帝登位後便大大賞賜了靈影寺,不僅如此還封靈影寺為國寺,受皇家香火,靈影寺的的牌匾便是先帝親手寫下。
與婦人的侃侃而談間,她們也來到了靈影寺的大門前,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間似乎多了一絲柔和之氣。
“謝謝大娘。”
江上歌兩人與婦人道彆,正道上的人太多,她們兩人便相攜著走向了小道。
小道上的人很少,有也是像他們一樣慢悠悠的晃蕩,以至於一個埋頭疾步的婦人顯得格外顯眼。
她匆匆忙忙的從裡麵衝出來,即使撞到了人也沒有讓她停下腳步道個歉,直到路過她們身邊,那婦人似有察覺的腳步一頓,視線略過了江上歌直直投向苗雅,眼裡的震驚不言而喻。
也隻是一瞬間,她又飛快的低下頭繼續衝向外麵,腳步更加踉蹌。
也在這時,江上歌明顯感覺到養在空間裡的蝕骨蠶躁動了起來,她伸手按住荷包,直到蝕骨蠶不再動作。
江上歌轉頭對上苗雅的眼睛,看到她眼裡的疑惑,詢問道:“那人是誰?怎麼好像認識你。”
苗雅猶豫的搖頭,似乎也在確認自己是不是認識那婦人。
“不認識。”
臨近中午,江上歌她們聽說靈隱寺的素齋也是一絕,便想著去嘗一嘗,可詢問後才知道,素齋都是要預約的。
江上歌不由惋惜一歎,“既然這樣,我們就早些回去吧,你也不好出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