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好了!”親衛神色慌張,一頭衝進蒙泧營帳,高聲呼喊著。
蒙泧從睡夢中驚醒,眉頭緊皺,厲聲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回稟將軍,黑熊寨的土匪剛從後山小路衝下來,像是要突圍!”親衛忙不迭地稟報道。
蒙泧瞬間清醒,起身急切追問:“眼下戰況怎樣了?”
“後山的隊伍已經點燃了烽火,各處的弟兄都趕去支援了。”親衛快速回應。
“好,咱們也即刻動身!”蒙泧不敢耽擱,迅速披掛戰甲,攜親衛奔出營帳,翻身上馬,向著後山疾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密林之中,熊二派出的探哨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鎮北軍大本營,時刻留意著大軍動向。待確認鎮北軍主力奔赴後山,探哨不敢有絲毫延誤,飛速跑回山寨報信。
熊瞎子與熊二得到消息,知曉時機已至,當下召集人馬,風風火火衝下山去,心中卻也忐忑,不清楚熊三能在山下撐多久,唯有爭分奪秒,以求突圍成功。
此刻,熊三正深陷苦戰,滿臉血汙糊住了他的麵容,手中長刀刀刃卷曲,身上衣衫襤褸不堪,一道道傷口皮肉翻卷,鮮血汩汩湧出,可他宛如困獸,雙眼通紅,嘶吼咆哮著,拚儘全身力氣揮舞那把殘刀,每一下都似用儘生命最後一絲氣力。
鎮北軍源源不斷趕來,層層圍攏,恰似黑色潮水洶湧澎湃,刀光霍霍,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
身旁弟兄們一個接一個慘叫著倒下,熊三睚眥欲裂,聲嘶力竭大喊:
“弟兄們,撐住!”
回應他的,卻隻有越來越微弱、稀疏的聲音。
鎮北軍攻勢愈發猛烈,刀槍如林,無情地紮進熊三身體,他終是體力不支,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半跪在地,卻仍強撐著殘刀,不肯倒下,做著最後的掙紮,
口中喃喃:“大哥,二哥,我對不住了,先走一步……”
話還未儘,數把利刃齊刷刷貫穿胸膛,他身軀晃了幾晃,直挺挺倒在血泊之中,雙眼圓睜,滿是不甘與決絕。
蒙厓比蒙泧先一步抵達後山,剛到戰場,他便心生疑慮,環顧四周,暗自思忖:“怎麼回事?這突圍的土匪人數也太少了些?”
念頭一閃,頓覺不妙,扯著嗓子高呼:“不好,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眾將士,速回各自把守路口!”
各統領聞言,也覺事有蹊蹺,眼前突圍土匪人數才百餘人,當下趕忙組織回防,可終究為時已晚。
熊瞎子和熊二率領大部隊仿若猛虎下山,勢如破竹,殺穿了幾近空虛的正麵軍營,而後馬不停蹄,向著廣河城奪命狂奔。
蒙泧在半道察覺可能中計,心急如焚,調轉馬頭返回,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瘡痍的軍營,橫七豎八的屍體,怒火噌地在胸腔爆開,咬牙切齒,望向土匪逃竄方向,怒喝道:“竟中此計!眾將士,隨我追,定不能讓他們跑了!”
一路追趕,怎奈土匪早有籌謀,安排了體力不佳者自願斷後,他們或設伏、或突襲,千方百計阻礙蒙泧。
一番波折,蒙泧終究還是沒能追上,隻能望著熊瞎子和熊二帶著殘兵敗將逃入了廣河城。
眼見追之不及,蒙泧冷靜下來,權衡之後,無奈下令返回莽山,再做計較。他心中明白,此番因自己輕敵,釀成大禍,廣河城那邊必定已知秦軍來襲。
這邊蒙泧率人追匪而去,沒過多久,蒙厓也回到那一片狼藉的正麵軍營,目睹慘狀,便知曉中計無疑。他當機立斷,大手一揮,下令上山搜查黑熊寨。
眾人踏入黑熊寨,隻見寨中空空蕩蕩,人跡全無。
蒙厓沉聲道:“仔細清查,統計戰利品。”
所幸土匪是趁夜突圍,既未縱火焚毀山寨,也沒來得及帶走積攢多年的財寶,隻是成功突圍,遁入廣河城去了。
蒙泧心情沉重返回了莽山營地。他滿臉懊悔,自責道:“此次失誤,責任在我,中了土匪奸計,致戰局不利。當下廣河城既已知我軍動靜,往後行事,須得加倍謹慎。”
從山寨下來的蒙厓看著蒙泧說道:“大哥無需太過自責,當務之急,是謀劃下一步動作。廣河城既有防備,強攻怕是不妥,還需從長計議。”
低著頭的蒙泧想了想說道:“現在隻能是等父親來了,明早我們即刻動身圍了廣河城。”
蒙厓點頭告退,他還要去清點從山寨內搬下來的金銀珠寶,安排人送回康樂縣。同時還要計劃明早的行動。
蒙泧在軍帳內也是振作精神,想著如何攻打廣河城。
另一邊,逃入廣河城的熊瞎子和熊二見到了主子鳶暘,將秦軍來襲的消息告訴了他。
後者知道大事不妙,趕緊派人前往大涼都報信。
可此刻的他如墜冰窖,心臟似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攥住,惶恐瞬間在心底炸開。
他明白就憑廣河的守軍哪怕加上熊瞎子等人,在麵對精銳的秦軍時,無異於螳臂當車,根本不堪一擊。
“不能坐以待斃!”念頭在腦海瘋狂閃過,他趕緊喊來管家,要他去通知自己的夫人同時帶領奴仆即刻收拾細軟,連夜逃回大涼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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