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淩晨,臨山城守季列,帶著麾下的兩千多守軍連夜撤往了漳城。此時的臨山城,隻剩臨山大夫林淼和他從家族裡求來的五百多私兵。
林淼一夜未眠,他穿戴好了戰甲,屹立在臨山城的南門城樓之上,靜靜的等待秦軍的到來。
與他不同的是,林氏府邸正在開會討論家族的未來。
林淼是臨山林氏族長的長子,這些年來在林淼的幫助下,林氏已經成為了臨山第一家族。但今天之後這個第一家族很可能就覆滅了。
所以林氏必須在秦軍到來前做出抉擇,是和林淼一樣悍不畏死,以身殉國。還是綁了林淼主動開城投降,換取一線生機。
但就在林氏猶豫不決之際,臨山城的其他世家已經開始了行動。
當他們得知城守季列竟帶著守軍撤走僅留下林淼一人後,他們就決定好,殺了林淼向秦軍投降投靠秦國,再不濟也能保全家族,不像環城的那些世家一樣被屠戮。
於是臨山城另外六個世家的私兵和青壯族人在城中校場集結後,衝向了南城門。
此時,站在南門城樓上的林淼根本不知道城內發生的事情,他隻是望著城外漸明的天色,心中滿是悲涼與決絕,渾然不知城內暗流湧動。
不久,六個世家的私兵與青壯族人就朝著南城門奔來,嘈雜的腳步聲打破清晨最後的靜謐。帶頭的胡氏家族族長高聲呼喊著:“開城投降”。
林淼聽到動靜,轉頭望去,見此情景,瞬間明白他們的意圖,手緊握住刀柄,怒目而視。
“你們這群貪生怕死之徒,國難當頭,竟妄圖叛國求榮!”他聲嘶力竭地怒斥道。
“來人隨我清剿叛賊!”林淼衝著周圍的林氏私兵喊道。
可這些私兵看著眼前衝來的千餘人,嚇的一動不敢動,甚至有人已經丟下了武器準備投降。
林淼見狀,雙眼幾欲噴火,心中滿是悲憤與無奈,他深知這些私兵平日裡雖稱忠心,可此刻麵對懸殊兵力,膽怯占了上風。
“平日裡家族養你們,竟是養了一群懦夫!”他咬牙切齒吼道,卻並未因此退縮,孤身一人挺刀向前,衝下城樓去阻攔。
那六個世家的隊伍見狀,發出一陣哄笑,腳步愈發囂張,步步緊逼。
胡氏族長更是嘲諷道:“林淼,你莫要犯傻,憑你一人,還想螳臂當車?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們投了秦軍,還能留你全屍!”
林淼充耳不聞,手中長劍一橫,準備殊死一搏。
胡氏族長見林淼冥頑不靈,臉色一沉,惡狠狠地高聲下令:“都給我聽好了,務必活捉這不知死活的林淼,獻給秦軍,到時咱們或許還能領個大功勞!”
言罷,那群私兵和青壯如被驅趕的惡犬,叫嚷著撲向林淼。
林淼毫無懼色,劍隨身動,寒光閃爍間,已有數人慘叫著倒下,鮮血汩汩淌在石板路上。
可這有何用,一波又一波地人圍攏過來,林淼體力漸感不支,身上傷口愈發增多,左臂被狠狠砍中,長劍險些脫手。
即便如此,他仍靠著頑強意誌苦苦支撐,以一敵眾,輾轉騰挪。
奈何寡不敵眾,終是被人瞅準破綻,背後突遭一擊,他一個踉蹌,還未及穩住身形,數把兵刃已架上脖頸,被生擒活捉。
林淼雙眼通紅,啐了一口血水,怒瞪著叛徒們,那目光仿若要將他們千刀萬剮,卻無奈被死死禁錮,動彈不得。
他雖被製住,卻依舊梗著脖子,脖頸青筋暴起,嘶吼怒罵道:“你們這群叛國背義的反賊,必遭天譴!大涼以恩澤厚待你們,你們卻為求自保,做這醃臢勾當,今後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胡氏族長聞言,先是一怔,隨即上前一步,抬手狠狠扇了林淼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扇的林淼吐出一口鮮血,他啐道:
“哼,你少在這嘴硬,大涼如今氣數已儘,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等不過是順應時勢,保全家族,哪像你這蠢材,白白送死還拖累族人,秦軍一到,你且看誰笑到最後!”
“來,把林淼給我五花大綁起來。”
言罷,拂袖轉身,隻等秦軍到來拉著林淼去邀功。
林淼被這一巴掌扇得臉頰火辣、嘴角溢血,卻硬是挺直脊梁,任由他們捆綁,目光依舊如炬,死死盯著綁他的人,牙縫裡擠出狠話:
“你們的‘識時務’不過是怯懦的遮羞布,今日投敵求榮,他日秦軍刀俎之下,也難有善終,我林淼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奉命捆綁林淼的眾人,被他這話一激,惱羞成怒,像被捅了窩的馬蜂般湧上前。拳腳如雨點般落下,林淼毫無躲避之力,腹部、胸口接連遭重擊,悶哼不斷,嘴角血水淌個不停。
可他仍強撐著,怒目圓睜,絕不求饒示弱,哪怕意識漸昏,嘴裡仍是喃喃咒罵,那不屈之態,似要將滿腔恨意刻進每個打他之人的心裡。
當然,最後林淼還是被打的暈死了過去,這些人也不解恨,有道是男人一多必出“點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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