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未來大嫂”就......
幾人的臉色都白了,唐軒慌裡慌張地站起來。
“咱們也去京城第一醫院吧,咱們不能光乾等著啊!”
“可是咱們去醫院隻能添亂,能有什麼用?!”朱寧超死死捏著手機,“你們看這照片!看這現場!整個出租車後半段都沒了!就剩駕駛座是完整的,大卡車的車頭都爛了!那個肖初玉根本......根本......”
沒有希望存活。
“我們去東邊的大西寺!”
杜奇眼睛發紅,猛然一拍桌子。
“我聽說那裡可靈了,咱們去那祈福,一定會活的,一定會的!”
......
五感都仿佛被剝奪的謝斂在窒息的麻木中趕到了京城第一醫院。
他一氣衝到搶救室門口,隻看到了哭得滿臉是淚的謝奶奶和眼皮發腫的莫英月。
“小斂!”
看到謝斂過來,謝奶奶頓時落了下眼淚,她急忙踉踉蹌蹌走過去,莫英月滿臉哀色地扶著她。
“媽,慢點!”
“小斂,小玉他...他......”
“他不會有事,阿玉不會有事。”謝斂喃喃的聲音聽起來生硬沙啞,根本不像是在對謝奶奶說,而是在對他自己說。
“阿玉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不會!”
“小斂......”莫英月看著滿眼血紅的謝斂,心口驚跳,她從沒見過他兒子這個樣子。
仿佛謝斂在崩潰瘋狂的邊緣。
“你還好嗎,小斂,你要冷靜啊,小玉如果沒事,他出來的話也不能希望看到你這......”
“媽,肇事司機死了嗎?”
謝斂直接打斷了莫英月。
聲音機械般生硬,仿佛沒在談一條人命。
“沒、沒有,那卡車特彆高,那個肇事司機他就受了輕傷!現在應該在警局,小玉和、和另一個孩子被從那出租車後麵扒拉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像兩個血葫蘆.......”
莫英月說著,眼淚又忍不住嘩嘩地掉。
她都不敢回想,光是回想那段新聞視頻,她就害怕。
莫英月聲音哽咽。
“這不公平啊!不公平,小斂,小玉那孩子不會有事的吧,不會的吧......”
她很少這麼和一個孩子投緣,那孩子又那樣漂亮乖巧,懂事純善,還一點恃貌行凶的傲氣都沒有,像塊透明乾淨的冰。
她真的把那孩子當做自己孩子了呀,怎麼能這樣,怎麼能突然......
“老天爺,菩薩!佛祖!我求求你,保佑小玉那孩子。”謝奶奶手裡握著自己戴了六十多年的玉佛,滿眼通紅地祈禱,嘴角都泛起了白沫。
“如果小玉能沒事兒,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媽!”莫英月喊了一聲謝奶奶。
謝斂看著謝奶奶,眼神終於有了些許活氣,他握住謝奶奶的手,修長有力的手指覆蓋了謝奶奶蒼老的皮膚。
“奶奶,不用,我.......應該是我,如果阿玉能安全醒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性命!包括——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來生,如果可以,我希望老天能把我的一切生機轉給阿玉,隻要他沒事。”
“小斂!”莫英月一聽,有些著急,“醫院裡不能亂許!”
她的確很喜歡小玉,從心底希望小玉沒事,可謝斂是她親生兒子,到底不能......她到底也不能接受這一命換一命啊。
“這場車禍,我不信這是意外。”謝斂撩起眼皮,森冷血紅的眼神望向緊閉著的手術室,以往總是深藏於眸底的粘稠深瀚的愛意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噬骨的痛苦,鋪天蓋地腐蝕著謝斂的血肉和情緒。
很奇怪。
他現在仿佛被割裂成了兩半靈魂。
一半痛得生不如死,爛得千瘡百孔,他腦海裡有聲音一遍遍在響,祈求著一切儘快結束,祈求這世界能讓他的阿玉醒來,饒了他吧!他受不了這樣毀滅性的痛苦。
一半又冷靜麻木得好像失去了知覺,耳朵發出嗡鳴,如同倒擊著的木魚,讓他能夠冷靜思考著一切,他甚至能梳理這場車禍和林家之間產生關係的可能......
“小斂!”
莫英月看著謝斂抽魂般的模樣,焦急不已。
看到謝斂血紅的眸底突然流出一滴眼淚,她更是慌了神。
從謝斂兩歲起到現在,她就沒見過她這小兒子哭,甚至兩歲之前就已經開始有幾分現在的臭屁冷淡模樣。
寧願板著臉要奶瓶,也不會嗷嗷扯嗓子哭,她以前甚至故意想惹這孩子哭過,可都失敗了。
現在她終於見到了,可為什麼心裡那麼難受。
“老謝!莫阿姨,奶奶!!!”
一道焦急的聲音突然從走廊遠處奔來,夾雜著慌張淩亂的腳步。
莫英月一抬頭,看到了一身睡衣跑來的卜算。
“小遇呢,我弟弟呢?他出來了嗎?!”卜算子聲音嘶啞,帶著隱隱的粗啞哭腔。
他看到一個護士路過,連忙伸手抓住。
“我弟弟呢,他沒事兒吧,肖初玉他是我弟弟!他沒事兒吧,他在裡麵嗎?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