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壓在了廢墟下麵,是他最喜歡的少年拯救了他。
而他最喜歡的人直到現在都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沒有醒來......
顧燃風極其痛苦。
洶湧難以撲滅的愛意和痛苦都成倍增長,這些天幾乎要將他吞沒。
他夜不能寐。
甚至都不想苟活。
肖初玉,肖初玉......肖初玉!
這三個字徹底將他纏繞,猶如窒息的網,可他心甘情願,甚至虔誠地想要永遠屈服。
“是小玉他......”謝奶奶聽明白了所有,她一怔,眼底的難過和心疼一下子化作了眼淚,要流出來。
“這孩子總是這麼好,總是這麼好......”
謝奶奶喃喃地抹著眼角。
她這個時候居然寧願肖初玉自私一點,心機一點,也不想這孩子純善得仿佛一塊透亮的冰。
“吱呀。”
一道聲音突然從不遠處響起。
幾人抬頭,發現重症監護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著防護服的高大瘦削身影走了出來。
是謝斂。
沒有戴口罩的謝斂。
那雙經久漆深的眸子掃過來的一瞬間,顧燃風突然渾身僵硬。
謝斂看著麵前坐著輪椅的男生。
青春,健康,五官還可,和他的阿玉年齡相仿......
重症監護室的門隔音都極好,他明明不該聽見外麵的聲響,可剛剛那些話他竟然一字不落地聽了個清清楚楚。
那一瞬間他說不清自己什麼感受。
恨?嫉妒?遷怒?
好像都有,也好像都沒有。
但最後都歸難以壓抑的心疼裡。
他的阿玉願意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幫助彆人,那他自然也不會做出什麼對抗和反對,可他的血液為什麼像燒滿了火,他多想他的阿玉隻顧自己。
他多想......
裡麵躺著的那個人是誰都好!
但彆是他的阿玉。
“斂,斂神。”龐一成被這氣勢壓得一瞬間僵住,但轉眼又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崇拜地喊了一聲。
謝斂這才看向推著輪椅的一個又高又黑的大胖男生。
他想起來了,他之前加過這人微信,當時他還隻是想著讓這男生時刻報備阿玉在學校裡的情況,但後來又不了了之。
“你們都回去吧。”
說著,謝斂轉頭看向了謝奶奶。
“奶奶,你也回去,等阿玉醒來,我給你發消息。”
“小斂,你看你的臉都瘦得要凹進去了,你這些天也不吃飯,也不睡覺,小玉醒了後看到你這樣......也不會好受的。”
“奶奶,我沒事。”謝斂沒心思解釋太多,他轉身離開,卜算子看了幾人一眼,連忙跟上。
他壓低聲音。
“老謝,警局那邊......和你昨天預料的一樣,怎麼辦?”
......
看著謝斂和卜算子去了走廊儘頭的廁所,謝奶奶轉頭看著顧燃風幾人。
“你們幾個孩子彆待在這兒了,快回去吧,等小玉醒了,你們再來。”
龐一成看了袁鵬一眼,又看向顧燃風。
“顧燃風,你說呢?”
“我想待一會兒,一會兒我們再走。”顧燃風眼睛死死盯著重症監護室的門,眸底顏色粘稠不清。
他想陪肖初玉一會兒,就算看不見。
他也想待在離肖初玉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