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逃麼?
這麼早離開,是為了躲避他嗎?!
“玉,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京城知名的某家烤鴨餐廳裡,萊文斯舉著相機,對肖初玉露出陽光笑容。
“果然,你吃了巧克力糖,一定會好很多。”
肖初玉扯了扯嘴角,用手擋著自己的臉。
“萊文斯,彆拍了。”
這從早上到現在,他感覺他各種單人照合照......加起來得拍了一百多張了。
昨天一整天他一共才拍了一百張左右吧?
“你太迷人,我無法不拍。”萊文斯眼神灼灼,他看著肖初玉,“玉,你想轉學來s大嗎?”
肖初玉頓了下。
“s大是非常頂尖非常優秀的大學,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待在國內。”
“你是怕沒有認識的人在身邊嗎,玉,你彆怕,你有我啊!隻要你去s大,我每天都可以陪你!我就是你的朋友!”
“謝謝,但是和這個沒有關係,我就是單純喜歡留在華夏。”
“真的嗎,你真的一點不想去s大嗎?”萊文斯不相信,“那裡有全世界最好的科技和知識,而且有不同國家的優秀學生,有各種豐富的文化,玉......你去吧,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們可以......”
“你們不去廁所嗎,領隊老師說我們吃完午飯,休息一會兒,下午去京大。”伊莉莎從洗手間回來,用紙巾擦了擦手。
“我去過了。”萊文斯說。
“我去。”肖初玉站起身。
“我陪你!”萊文斯也站了起來。
“不用!我肚子不太舒服,你在這兒等上菜吧。”肖初玉連忙說。
一共三十幾人,分成了兩個包廂,肖初玉從包廂出來時,正巧遇上了從廁所回來的喬寬。
喬寬皮笑肉不笑:“好巧,是去洗手間嗎,儘頭往左拐。”
“謝謝。”肖初玉麵色不變,快步越過了喬寬。
喬寬在肖初玉走後,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但在將手搭在門把手的一刹那,他的臉上再次揚起了熱情陽光的微笑。
一進去廁所,沒有什麼難聞的味道,反而有點香水味,地麵也乾淨得能反光。
一排小便池對麵有四個隔間,都是空的,肖初玉進入了最靠後的那個,進去以後反鎖上門。
他心口突然又壓抑了起來。
他已經一整天......不,一整夜加半天沒有和謝斂大哥說話了。
以往謝斂大哥從來不會這樣的,他是不是真的生他的氣了?!
所以謝斂大哥昨晚才會一聲不吭突然下線,今天也沒發來什麼消息,他早上出來這麼早,都沒有在家吃早飯,謝斂大哥都沒有打電話來問他......
以前每天早上謝斂大哥都要和他一起吃早飯的,而且不管多麼忙,謝斂大哥都要親自送他上學。
可現在都中午十二點了,謝斂大哥連理都不理他。
好像永遠不要理他了似的。
肖初玉蹲了下來,眼睛控製不住,有點發紅。
為什麼......
為什麼他心裡酸脹酸脹得好難受,還有點疼,有點想哭。
“叩叩,叩叩,叩叩。”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肖初玉抬起眼,用手揉了揉,慌忙說:“有人!”
他其實並不想上廁所,可是他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外麵的敲門聲停下了,可腳步卻沒有離開。
肖初玉喘了口氣。
他平複了一下心情,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等晚上回家,他一定要和謝斂大哥說清楚,他要.....
“叩叩,叩叩。”
門外突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肖初玉頓時皺起了眉頭。
明明他進來的時候其他隔間也是空的,為什麼這人非要他這間!
他站起來,噌地擰開門把手,氣呼呼。
“有人,說了有人了!你聽不——”
門剛打開到一半,肖初玉眼神突然愣住,瞳孔驚滯。
門口站著的肩寬腿長、眉眼冷冽、身高足比他還高半頭的人哪裡是彆人,分明是他剛剛想了半天的謝斂!
“!”肖初玉來不及反應,手腕突然被抓住,整個人被扯出了隔間。
“謝、謝......謝斂大哥?!”
“阿玉可是永遠都不想理我了?”
“什麼?!”
“我想,我們需要聊聊,不然......我恐怕會死在阿玉的冷漠裡了。”
謝斂拉著肖初玉就往外走,穿越外麵大堂的一片片桌子,引得人群掀起陣陣驚呼,一路來到了店外。
他想過了無數方式,無數借口,無數補救......
可所有的克製和預想都終究都在他一遍遍的呼叫、發消息、試探但依舊得不到肖初玉的任何回應下崩塌了。
店外停著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
謝斂拉開車門的瞬間頓了半秒,他大開大合的動作突然變得溫和,輕輕將肖初玉拉了進去。
“謝斂大哥,你怎麼了?!”肖初玉再遲鈍,現在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謝斂大哥還在生氣嗎?
氣到現在想打他了嗎?!
可是他為什麼突然會鬆口氣,謝斂大哥這樣其實比不理他要好得多......
“謝斂大哥,我——”
“阿玉真的這麼抗拒的話,以後我都不會再提那件事了,好不好?”
謝斂的聲音和肖初玉的聲音同時響起。
隻是謝斂的聲音更加沉厲,侵略性強得肖初玉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謝斂狹長深邃的眉眼望著肖初玉,麵色冷肅,情緒沉烈,身上的黑色長款大衣還帶著外麵冷風沁進的涼意。
肖初玉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謝斂。
他心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白生生的臉蛋更白了,莫名有點慌張害怕,他低下了頭。
殊不知這在謝斂眼裡,更是肖初玉抗拒他抗拒到了不想看到他的證據。
謝斂心口徹底裂成一道道的血口。
他喉結滾動,握著肖初玉手腕的大手突然顫了一下。
可他還是沒有鬆手。
越是如此,他越不可能放手!
謝斂拚儘了力氣才克製住自己心口的疼痛,儘量平穩著他的聲音,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和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阿玉,昨天晚上......我其實隻是隨口聊起,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更沒有彆的想法......阿玉不要多想,阿玉是不是誤會我了?”
肖初玉一愣。
他微微張開嘴巴。
怎麼回事,他怎麼聽不懂謝斂大哥的話?
謝斂的聲音還在繼續。
“還有,如果我做錯了,阿玉你......直接告訴我好麼,如果你特彆不喜歡某件事,也可以直接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麼?阿玉你總不能——總不能一次就判了我死刑。”
謝斂的聲音沉黯冷冽,還夾雜了幾分他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脆弱。
漆黑的瞳孔有紅色一閃而過。
“彆不理我,阿玉,彆不理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用彆的方式懲罰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