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不是說許好桀驁不馴,這麼痛快認錯?
“說說,哪裡錯了?”
“侯爺說哪裡錯了,就哪裡錯了。”
茶杯重重擱在桌案上,有幾滴茶水濺出來。
侯爺生氣了,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出,許好沒有半分反應。
“你不是我那逆女,說,你究竟是誰!”許彥厲聲道。
同時,有兩個人押住了許好。
許好被逼著跪在地上,她明白了,原來是差彆太大,懷疑她不是本人。
許好毫不畏懼,抬頭直視許彥:“我是許好。”
“我那逆女可不是這樣的。”許彥起身居高臨下說,“從實招來,省得受皮肉之苦。”
【老逼登過分了啊,這是想殺死我女兒?】
“侯爺,你去接我的時候,曾經說過,以後,你有了我們。”許好一字一頓說,“路上,你給我買了糖葫蘆,那個時候,我喜歡極了。”
許彥也想起了兩年前,許好雖養在農家,卻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兒。
她舍不得養育她那一家子,他哄了好久,那邊的大姐和哥哥們也勸,許好才跟他回來。
記憶中吃著糖葫蘆的小女孩兒,和他相似的眼睛亮亮的。
嘴裡說著:“父親真好——”
許彥神情緩和下來,這種事,隻有許好和他知道。
許彥揮揮手,許好被放開。
“許好,”許彥語氣緩和了一點,“為何如此忤逆?”
他一開始對許好有幾分疼愛的,畢竟是親生女兒。
可許佳一次次的委屈,讓他對許好隻有厭煩。
許好提起當時的事,他難得有一點頭發絲大小的父愛。
“忤逆?”許好反問,“不知我怎麼忤逆了?”
許彥頭發絲的父愛沒了。
“不敬父母,不友愛姐妹,自私自利,目中無人。”許彥冷冷看著許好,“這些你可認?”
許好:“不敬父母說的是我喊您侯爺?你們都沒承認過我是你們的女兒,為了避免侯府清譽受損,我稱呼沒有問題。”
“不友愛姐妹?”許好說到這條的時候笑了,“我哪裡來的姐妹,您說許佳?先不說許佳是不是,單說許佳有丫鬟婆子,我一個人,哪裡能欺負到她?”
“自私自利,您說的是醫書的事吧,本來醫書就沒了,我一沒錢,二沒人,哪裡去再弄一本醫書?再說,他們隻管逼我拿東西,可曾給過我什麼?”
“目中無人就更可笑了,我隻是認清了,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許好說完,咬牙問:“侯爺,你看看我的衣裳,看看我住的院子,看看我的吃食,如果你們不想認我,能不能讓我走?”
好不容易見到許彥,她想再爭取一下。
許彥這才注意到許好身上的衣裳和瘦弱的身子,對了,還有臉上的臟汙。
這是幾個孩子沒說的。
可是——
許彥愛麵子,也容不得許好這樣:“孽障,為了拿捏我,你真的什麼都能編出來!”
許好失望,就知道是這樣。
“是不是編的,您一查就知。”許好勉力爭取。
許好失望的眼神,許彥心顫了一下,但他很快說:“不用調查,你母親不可能苛待你。”
“侯爺,不管我是不是裝的,你們不想認我是真的。”許好再次爭取,“我一個弱女子,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侯爺手裡,拿捏不了侯府,我求求你,放我走行不行?”
說著,許好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