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惶恐道:“殿下,消息的確傳出去了,要不再等等。”
這時,程平山來了,他還是那副邋遢樣子,不過和昨日不同,他激動極了。
“殿下,殿下,六殿下回來了。”
季以朗一驚,季以安回來了,怎麼可能?
這麼久了,早該死了。
但他不能表現出來,麵上滿是驚喜和激動,眼裡透著濃濃的嫌棄和狠辣。
既然沒死,那就再死一次好了。
可他看到季以安的時候,改了主意。
季以安躺在床上,臉色蠟黃,氣若遊絲。
看到季以朗許虛弱道:“四哥,我僥幸回來,可身子徹底壞了,希望四哥多看顧一下程家軍。”
季以朗暗自心驚:“六弟,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程家軍我會幫你看顧。”
“多謝四哥。”季以安虛弱道謝。
季以朗有所懷疑,他裝作關切道:“六弟,我帶了太醫,讓太醫給你診治一下。”
沒錯,季以朗帶了太醫。
路上和許明時親近,是聽說許明時醫術不錯,起了拉攏的心思。
“勞煩四哥了。”季以安沒有半點不對,感激道。
太醫是個中年男子,姓徐,看上去很是穩重。
他把脈的時候,神情越來越凝重。
把完脈,遲疑起來。
季以安滿臉黯然:“徐太醫,有什麼就說吧,我受得住。”
“六弟,你好好休息,”季以朗看徐太醫的神色道,“我出去和徐太醫說,有什麼不妥一定會告訴你。”
程平山也跟著出來。
“徐太醫,很嚴重?”程平山的眼圈紅了。
徐太醫看了一眼季以朗,季以朗道:“你但說無妨。”
“六殿下這次虧了根本,以後離不開藥了,活多久亦不好說,”徐太醫沉吟著道,“還有,不能人道。”
季以朗聽到後麵的話差點笑出聲,但看到程平山悲痛的樣子,及時調整了表情。
季以安這樣,徹底出局。
那就留著季以安,當一個刷名望的工具——
“太子殿下,”程平山突兀對季以朗行了一個大禮,“臣有事相求。”
季以朗忙扶起程平山:“將軍,何至於此,何事直說就好,隻要孤能做到。”
“這次程家軍散了,六殿下也壞了身子,但好在保住了性命,臣無力再守玉龍關,因此臣請求回京,回去之後,臣會上交兵權——”
“將軍,使不得。”季以朗心中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水,沒想到目的這麼快就達到了。
“臣的手廢了,帶不了兵了。”程平山愈發沉痛,好像一下老了許多歲,“到時候,請太子殿下從中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