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深夜。
麟門中心,懸掛著金獅集團標識的塔樓頂層,是一間十分豪華的複式豪宅。
二層已經熄燈的某間房間內,牆上貼了許多金色炸彈小豬的卡通貼紙,桌麵上則隨意地擺放著忘記關機的掌上遊戲機與手柄。
寬大的方形彈簧床墊上,一團被子裹成一團,從中泄出了一兩縷金發。
此刻,那被子宛如在蒸鍋裡的糯米團一樣,因為高溫而微微顫抖。
“嗚啊!!我受不了了!!”
下一秒,從那被子中就好像“石猴出世”一樣,蹦出了一位穿著清涼睡衣的斯潘塞。
她一個鯉魚打挺就輕而易舉地直起身子來,她的小臉通紅,不斷喘息著,叉著腰惱怒地開口道,
“獅心!!把燈打開!!”
“頂燈已打開。”
暖色的光亮起,照亮了氣鼓鼓的斯潘塞的臉。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房間內終端屏幕內的ai獅子頭,責怪道,
“你怎麼把空調溫度調得這麼高嗷,熱死我了!給我調低一點!”
“”
獅子頭沒開口,隻是那終端上14c的溫度是那樣醒目。
在斯潘塞開口後,那名為“獅心”的ai不僅不依言調低溫度,那麵板上的溫度反而還不斷上漲,最終回到了正常的溫度。
“先前的溫度偏低,為了您的健康著想,我已將溫度調至合適的程度。”
“偏低嗷?那我怎麼還這麼熱?你哄傻子呢?”
獅心沉默了片刻,又回道,
“目前溫度是人體感到適宜的溫度,如若依然感到不適,可能是因為疾病等原因。”
聞言,斯潘塞微微一愣,連忙看向自己的身體,
“難道我是真的生病了?說起來今天下午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就覺得身體很熱,沒有力氣”
“正是如此。”
聞言,斯潘塞有些愣愣地坐在了床鋪上。
從小到大,斯潘塞一次醫院都沒去過,她母親準備為她聘請的私人醫生更是一年到頭隻來為她體檢一次,其餘壓根用不上他。
這不禁讓他發出感慨:
真是一副健康到極致的身體!
現如今,這樣抗造的她居然生病了?
沒來由地,斯潘塞也有些慌了神,開口問道,
“那我生什麼病了嗷?莫名地覺得很熱、喘不過氣來、心臟也跳得很快、一直想著事睡不著”
“檢索中診斷中”
獅心默了一會,隨後開口說道,
“應該是相思病吧。”
“”
斯潘塞張了張嘴,就那樣呆呆地看著終端上的獅頭。
直到沉默了許久,她才突然問道,
“相思病,那是啥?”
“因為與戀愛對象的所作所為、因為與戀愛對象相關的各種情況,導致你過度思考、過度緊張、過度害羞,對身體產生了負擔,從而產生了不適的感覺。”
“戀愛對象?!”
斯潘塞不可置信地瞪了獅心一眼,臉色微紅了一瞬,卻又很快十分嫌棄地擺了擺手,說道,
“怎麼可能?那個家夥這麼討厭,道貌岸然得很。雖然長得倒是不錯,但是”
說著說著,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於是不說話了,隻是顧著搖頭。
“那麼大小姐,你究竟在想一些什麼導致你睡不著呢?”
聽著獅心如此發問,搖頭搖得如撥浪鼓一樣的斯潘塞抱著手沉默了下來。
她的臉色微紅,瞥了一眼獅心,斷斷續續地說道,
“總之,就是對他的反應感到很疑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內心有沒有被我搶走之類的”
如此說著,她便將自己同顏歡接了吻的大致經過告訴了獅心。
越回想起先前的事,斯潘塞的臉就越紅,心跳也就跳得越快。
她深吸了一口氣,講完了所有,對著獅心質問道,
“明明都做了這麼羞恥的事了嗷,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走了。但看他明明也沒和那個什麼櫻宮,或者其他什麼人做過這樣的事啊
“真是讓人火大,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而那邊的獅心依舊許久沒說話了,似乎被她說的話給嚇到了。
直到斯潘塞不耐煩地看向那邊,接著逼問,
“喂,說話啊!你不是能得很嗷?”
“我明白了,您是想要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對吧?”
“差差不多是這樣吧。”
其實斯潘塞也不知道。
此刻她心亂如麻,在睡不著的胡思亂想裡,她不時因為回味那時他的唇形而感到羞恥,又不時因為對方最後莫名其妙地離去而感到惱怒和疑惑。
所以,便將之歸咎於了想要知道有沒有掠奪成功的疑惑。
“首先,大小姐您需要知道您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不不就是那個大人才會做的kiss嘛。”
斯潘塞紅著臉,避開了一點目光,口吃道。
“大小姐,根據我調查的資料,龍國是一個很保守的國度。龍國的傳統世俗是,接吻,是隻有一生的伴侶,也就是夫妻間才會做的事。”
“哈?!”
斯潘塞瞪大了眼,露出了萬分震驚的表情,
“真真的?!”
“根據所查的資料來看,千真萬確。”
斯潘塞整個人都僵住了,可卻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可可是,當時他明明說了,親臉頰都是小兒科什麼的一副一副這麼放蕩的樣子,怎麼會有這種習俗?”
“這可能是反話,大小姐。”
獅心的話說得篤定,讓斯潘塞一下子愣住了,
“反反話?”
“是的,故意說違背本心的話來逞強,這是傲嬌慣用的技倆。所以,哪怕從習俗上,他知道這是萬萬不能夠做的事,卻為了在氣勢上壓過您,故意這樣說的罷。”
獅心的話言之鑿鑿,把斯潘塞說得一愣一愣的。
“哦哦。”
好厲害的樣子。
怎麼聽起來和自己的想法這麼像
原來那家夥,和自己是一類人?
“大小姐您自己想想,你所說的那位顏歡在男女關係上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怎麼樣的一個人?是個挺潔身自好的人吧”
獅心這麼一說,斯潘塞也摸了摸下巴,回憶了起來。
那家夥受很多人喜歡,現在開學都快一年了,居然都沒流露出一點緋聞。
安樂也說,他和其他異性始終保持著距離。
在老家鷹國,他這樣的人肯定天天都能受到銀趴的邀請函。
但在這裡,他居然隻是和那叫櫻宮瞳的有一點苗頭,甚至於接吻都沒做過。
現在,斯潘塞總算知道原因了。
她瞪大了眼,看向獅心,吞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所所以,我把他給那個了,也就意味著”
“是的,這對龍國人而言,是一件非常過分的事。”
獅心看著斯潘塞,接著說道,
“明明隻是裝腔作勢一下,卻被您奪走了龍國人人生中最寶貴的‘名節’。所以,他憤怒之餘,卻不知該如何麵對您,才狼狽逃走的。”
斯潘塞已然被駭住了。
她咬著自己的大拇指,顯然心思更亂了。
這麼說的話
過往顏歡的種種行為她似乎都能理解了。
明明已經將那個櫻宮瞳當作了一生一位的伴侶,卻因為自己而被迫達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