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硬了,我吃不下。”齊羽站直了身子,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許棠唇邊泛起一個苦笑,心裡酸脹。
能這樣和封陽說話,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找了你很久……母、組織上麵曾經騙我說,他們抓到了你,用我的氣味。那時候我真的很怕,我怕他們對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
“他們的手段我都知道,你一定會受不了的。”
齊羽卻不想再說起這些事,主動抬手打斷。
見狀,許棠立刻閉上嘴巴,乖乖站在齊羽麵前,等候發落。
雖然妖力和修為都大不如前,可齊羽的鼻子依舊很靈。
他能聞到許棠身上濃厚的血腥味,也能聞到許棠身上屬於白硯血液的氣味。
不過雙方現在的立場和身份,齊羽抿了抿唇,什麼都沒說。
許棠雙肩耷拉,低下頭,黑色微卷的發垂下,遮住了略顯侵略性的五官和輪廓,儘可能的讓自己看著弱小些。
頗有種犯錯大狗狗的模樣。
兩人沒有共處很久,鉛灰色的天空漸漸聚起更多更厚的雲層,太陽被擋在後麵,世界愈發的暗了。
一人一妖在巷子裡安靜站了會,齊羽正準備開口,就聽空中一陣破風聲傳來。
那些人不僅沒放棄,甚至使用了弩箭!
許棠不知道那弩箭的目標,但他下意識的將齊羽護在了懷裡。
重新擁抱那具曾經無比熟悉的身體時,許棠的背上立刻中了一箭。
中箭的位置很準,像是算好了一樣,就在心口。
意識模糊,倒在地上前,許棠仍在擔憂著重逢的故人。
“走……”
他們又在利用我,你快點跑。
下次,不要再見了。
我的身邊,是一片黑暗……
一個穿著黑色皮衣,身材玲瓏有致的女人踩著雨水走到許棠身邊,抬腳,用皮鞋踩著許棠背上那支箭,用了些力。
箭身完全將許棠的左胸穿透。
地上的青年似乎感覺到了痛苦,皺了皺眉,沒發出聲音。
許目笑了一聲,聲音溫柔卻透著十足的惡意,“前輩還真和傳聞一樣,再痛都不會吭聲。”
說著,許目蹲下身,用手中的弩箭敲了敲許棠的後腦,“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利用那個妖的。”
已經被藥放倒的許棠手指抽動,終究是沒能清醒。
雨還在下,整個杭州都被籠罩在綿綿的白霧中。
……
在齊羽離開後的第二個月,吳家人聚在一塊過了個熱熱鬨鬨的春節。
節後不久,吳山居迎來了一位特彆的客人。
這天也下著雨,那人穿著純黑色服裝,像是中國風又帶點西洋風,撐著一把黑底紅紋的油紙傘站在了吳山居的門口。
那身衣服將腰身掐的很細,四肢修長,個子也蠻高,長發用淺金色的繩子簡單束在腦後,氣質出塵。
最讓吳三省印象深刻的是那張臉。
明明一點脂粉氣都沒有,卻仙姿旖貌、豔勝桃李,清清冷冷的,不像凡間人。
吳三省是真這麼覺得的。
特彆是那雙眼睛。
油紙傘抬起時,露出來的是一雙像貓一樣明亮漂亮的墨綠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