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伸手碰了碰白硯的臉,觸碰到冰涼細膩的肌膚時,白硯突然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回了神。
墨色的雙眸微合,收斂了所有的不安和痛苦。
白硯麵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笑著牽住張起靈的手,閉上眼睛用臉貼了貼溫暖的掌心,“小官哥哥,怎麼了?”
“白硯,不要瞞著我。”張起靈神色嚴肅,反握著白硯的手,單膝跪在白硯的身前。
白硯愣了愣。
他是不會對張起靈撒謊的。
隻見眼前這個漂亮出塵的青年麵上泛著苦澀的笑,長發被風吹起幾縷,在臉上撫過。
整個人都像是被歲月和自然溫柔以待的幽曇。
“我推演了無數個未來,本以為這是最好的一個,卻還是……被他發現了。”
“他?”張起靈皺眉。
白硯的肩膀鬆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力氣一樣,雙手緊握著張起靈的手,指尖很涼,並不僅僅像是被冷空氣凍的。
“是神明,將人間靈氣封印的神明之一,也是與妖界做約定,讓我來到人間的神明。”
“隻是我不想完完全全接受他給予的命運,所以一直在反抗。也許是到他手中的信仰之力並不夠純粹,引起了他的注意,我的計謀被他發現了。”
“若是讓他重新選好了來到人間的代替選項,我會死。”
說到這裡,白硯的手指緊了緊,不安的看著張起靈,“若是我不在了,我希望小官哥哥好好的。所以才……”
張起靈用力握了握白硯的手,語氣堅定,“不能放棄,你都堅持到了這裡,不能放棄。”
白硯抿了抿唇,苦笑一聲,靠在了張起靈的懷裡,試圖從眼前這個人類身上汲取些許能溫暖自己內心的溫度。
他們在夜晚相擁很久,身邊的冷風都沒再打擾。
第二天一早,張起靈對著白瑪和張拂林道彆,帶著白硯離開了墨脫。
朝著雲頂天宮而去。
寒風和驟雪衝不開白硯的結界,一人一妖並肩行走著,畫麵略顯神聖安寧。
他們走了許久,似乎很珍惜印在時光中的每一步。
一人一妖穿過整個雲頂天宮後,白硯在青銅門邊對張起靈緩緩道出自己的最終目的。
“小官哥哥。我生來就是要為妖界償還恩情的,即便那恩情是強行施加。”
“我回過一次妖界,父皇和母後說隻能是我。楊長老也說,隻有我才知道為什麼是我。”
“那時候我聽得稀裡糊塗,根本不滿意。但是我知道,是我的心境和道行都不夠,所以我回到過去,修煉了千年。”
“那千年間,我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也推演了很多很多很多……”
“最終的結局就是,我需要與神搏鬥。”
說著,白硯抬眸看著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