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裡的布政使和按察使在接到乾城教化全縣百姓的報告後也頗為讚賞。二位大人其實更在意的是蕭乾城將無人認領的土地分成四種收益的措施。畢竟大家工資都不高,增收誰不願意?特彆是還給陛下留了一份,那就由不得皇上不批準。二位大人於是迅速將太縣的做法形成奏折,快馬加鞭報給朝廷。不過這次內閣真是不敢再攔關於太縣的奏折了。
當今聖上看到蕭乾城在太縣教化百姓的奏折後十分欣賞。蕭乾城的做法實際上多少改變了之前很多王朝聖旨不下鄉的困局。欣賞之餘,皇帝對於禁止蕭乾城參加會試的措施也有一些後悔,覺得如果假以時日這小子完全可以勝任首輔之職。又想到乾城現在隻是個舉人,一輩子也隻能做縣令,必定會來求自己給他升官。所以皇帝決定張網以待,就等乾城來求自己,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戲弄他一番。想到這裡皇上決定批準乾城所在省推行太縣教化百姓的措施。
很快全國各省都知道了太縣的事。現在全體官僚發現清理匿稅和非法兼並案還有創收的好處,這就連一些清理匿稅田和非法兼並不積極的官員也開始變得鬥誌昂揚起來。
可這麼一來就害慘了金仁恕,本來他想在江東做做樣子,象征性清理出一部分匿稅田就完了。這樣既能保護江東士大夫的利益,又可以應付皇上。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江東所有地方官員發現清理匿稅和非法兼並有利可圖時,頓時熱情高漲。江東的事竟然快要捂不住了。原來大晏實行異地任官製度,所以這些外地來江東的地方官才不管什麼江東士大夫,隻要有利可圖就使勁清理。被清理的江東士紳對金仁恕越來越不滿,江東的地方官對於金仁恕企圖掩蓋江東匿稅田的行為也不滿。於是各種彈劾金仁恕的奏章鋪天蓋地般湧入禦史台。竟然很多奏章都彈劾金仁恕在江東縱容親屬豪奴巧取豪奪百姓田產。這下金仁恕倒台開始進入了倒計時。不過當今聖上何等精明,本著誰的屁股誰擦,誰的孩子誰抱的原則,任憑再多證據確鑿、線索清晰的彈劾奏章,皇帝一律留中不發。陛下並不撤換金仁恕內閣,隻是一味催促金仁恕儘快完成全國非法兼並和匿稅田清理工作。同時當今天子將彈劾金仁恕的奏章一律秘密轉給廣聞寺核查。這下金仁恕再不敢怠慢,全力推進全國匿稅田和非法兼並清理工作。
再說乾城所在太縣已然大治,他每日已經沒什麼公務著急辦理。這一日知府下令讓閒著沒事乾的蕭乾城暫時代理一段隔壁裕縣縣令。原來裕縣縣令剛剛升遷,縣裡的公務無人打理。其實裕縣的匿稅田和非法兼並等事務都已清理完畢,也沒有什麼正經事。但是令乾城沒想到的是,在他到任當天就有人擊鼓鳴冤。
擊鼓鳴冤的是一位名叫黃安祥的男子。黃安祥本人是一位舉人,他的父親是致仕還鄉的知府。不過黃安祥是這位已致仕知府大人的庶子。乾城看著黃安祥也是納悶,堂堂舉人打官司還用親自來縣衙嗎?派個管家過來不就可以嗎?莫非真有什麼天大的冤情?於是乾城示意衙役給黃安祥搬了一把凳子坐下來講。
黃安祥看到乾城如此禮遇自己,不禁潸然淚下。他說道:“蕭大人,小生擊鼓鳴冤是為了自己同胞弟弟黃安謐。縣城裡吳記布行的吳姓女子誣陷我弟弟殺人。我弟弟為人老實忠厚根本不可能殺人,還請蕭大人為我做主。”
乾城想了想,於是向周圍的衙役官吏問道:“黃安謐還在大牢裡嗎?”
裕縣縣丞連忙一哈腰說道:“回大人的話。黃安謐已經對自己殺人一事供認不諱,現被關押在縣衙大牢中等待秋決。”
乾城於是又問道:“審訊的時候對黃安謐用刑了嗎?”
裕縣縣丞稍一猶豫就看到乾城目光炯炯注視著自己,頓時哆嗦了一下。現在全省的官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子外甥、太縣縣令蕭乾城明察秋毫,斷案如神?而且原來太縣的縣丞就被他罷了官。裕縣縣丞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反正這個案子也不是自己判的,於是說道:“用刑了。前前後後共打了黃安謐五十大板。”
乾城皺了皺眉頭,然後衝著縣丞說道:“把黃安謐殺人一案的案卷給我拿來。”乾城翻閱著案卷頓覺疑竇叢生。原來這吳氏女子閨名吳月牙,容貌秀麗年芳十七歲,在縣城經營一家布行,父母早已過世,家裡也沒有兄弟。目下她與自己守寡家中的嫂子劉麗花共同經營布行。家中另有幾名與吳家簽了死契的仆人。
命案現場就在吳月牙家。吳家是兩進院,一進院的倒坐房改成了店鋪,兩側廂房中都是簽了死契的仆人和夥計居住。二進院中隻有一排二層樓的後罩房,其中一層是吳家的倉庫,二層是吳月牙和劉麗花居住的地方。一日姑嫂二人在二樓繡花,看到後院的大街上來了兩名騎馬的少年,其中一人正是黃安謐。劉麗花指著黃安謐說道:“月牙,以後你要是能夠嫁給黃知府家的少爺黃安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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