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城的大伯父也上來抱著蕭青梁。他開心的對乾城說:“咱家多虧了你,我和你的幾位叔叔才能當回爺。”全家人都不禁大笑。乾城的一眾妹妹也衝上來圍著蕭青梁你捏捏、我抱抱,一時間家中熱鬨無比。
乾城在家中小住了幾日就進京參加武舉鄉試。乾城離家一日便快馬加鞭來到一個喚作西蟒堡的小鎮。這座小鎮並無官府,隻是由幾個保長管理。這座小鎮因為坐落在前往京師的官道旁,所以往來商賈眾多很是繁華。這日又恰逢初一,正是趕集的日子,所以鎮上從早至晚十分熱鬨。晚上乾城就帶著隨從在小鎮中逛夜市,忽然看到路邊有一個卦攤。乾城隨行的一位仆人正好老婆懷孕,於是想找這位算命先生算算老婆生男還是生女。
乾城一行人於是來到卦攤旁。這位算命先生掃視麵前眾人,便起身向乾城作揖說道:“有貴客到來,小人有失遠迎,還望大人不要怪罪。”
乾城隻是點點頭,並不在意。因為在一眾人中就他衣著華貴,看出自己是富貴人家倒也不難。隨行的仆人於是說明來意。這位算命先生很是奇怪,也不問仆人的八字,隻是點燃一根香,順手插入手邊的小香爐。然後這位算命先生說道:“一會這香煙要是形成花就是女兒,若是形成麥穗狀就是男孩。”說罷他就口中念念有詞。
眨眼間這股香煙就凝結成一朵月季花的形狀。在眾人一片驚訝的目光中,算命先生開口說道:“這月季花不是什麼富貴清高之物,但也不似牽牛花等路邊的野花。以後大概可以在富貴人家中尋到一個可靠的差事,一生小康衣食無憂。”
這位仆人聽後下意識看了看乾城,又趕忙掏出二十文銅錢放在卦攤上,說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乾城仍然不以為意,隻覺得這位算命先生不過是魔術而已,於是在幾位仆人的簇擁下就要轉身離去。忽聽算命先生喊道:“這位貴公子進京趕考,難道不算一卦嗎?”
乾城還是不以為意,因為近日朝廷就要舉辦武舉,如果仔細觀察自己的身形打扮,就會猜到自己要進京趕考。更何況旅店中外地來趕考的青年很多,難免有透露風聲的。乾城覺得眼前的算命先生不過是想多騙幾個錢而已,於是示意身邊的仆人又扔給他三十枚銅錢,就又要離去。
這位算命先生站起身來攔在乾城身前。乾城此時有點動怒,心想這個賊子好生膽大,竟然如此貪得無厭。前後給了他五十文,他還嫌不夠。這是認準今日要吃大戶不成?不待乾城等人驅趕,隻聽算命先生斷喝道:“這位貴公子。您今夜必有大劫。”
他這一喝,頓時圍上來許多看熱鬨的人。乾城此時都已經氣樂了,說道:“你這個騙錢的賊人真是心急。”哪知此話剛出,就被一個看熱鬨的中年男子攔住,說道:“這位公子休要胡說。這位半仙在我們這裡仆算多年,可以說算無不中。”
馬上周圍的人都隨聲應和,其中一人說道:“就是、就是。劉財主家的閨女就不信半仙的話,結果掉到井裡淹死了。”
乾城身邊的一位老仆人拽了拽乾城的衣袖,然後上前來與眼前的算命先生攀談:“敢問先生貴姓?”
算命先生搖著手中的折扇奸笑道:“免貴姓賀。”
這位老仆人又說道:“不知賀先生所說大劫到底為何?”
算命先生又是一臉奸笑道:“鬼神之事不可泄露。”
老仆人又問道:“那賀先生可有破解的法子?”
算命先生說道:“我做一場法事,告訴諸天鬼神不要為難你家公子便是。”
老仆人又問道:“不知賀先生的法事需要多少香火錢?”
算命先生張開右手五根手指說道:“五十兩!”
老仆人驚呼:“五十兩?”其實五十兩對乾城不算什麼,但五十兩至少足夠普通百姓四、五年的生活開支。乾城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向周圍圍觀的人說道:“散了、散了。”
乾城剛一走遠,身後的賀半仙就用詭異的聲音誦道:“黃泉路上幽魂斷,彼岸花開隨風飄。飲下孟婆一碗湯,前塵往事一筆銷。”
乾城身邊的老仆試探地說道:“要不跟他還還價。”
乾城冷笑道:“小小妖孽,我倒要看看他今夜如何行凶。”略一停頓,乾城又吩咐道:“今夜你們買兩條菜狗預備著。”
西蟒堡由於客商往來,鎮子裡客店酒肆很多。乾城在城中最好的客店租了一間院子住下。到了夜晚乾城雙目微瞑,盤坐在臥室門後閉目養神。他腿上橫放著鴻裁之劍和一支四尺長的四楞凹麵金鐧,袍服中套著護身軟甲,就等賀半仙的同夥來行凶。醜時剛過就聽見嘭的一聲,客廳的門被推開。乾城咬牙切齒,心中暗想這夥賊人果然大膽。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個身高一丈的黑影鑽進臥室,舉起手中五尺多長的寶劍向乾城的臥榻上砸去。乾城眼疾手快,悄無聲息間一鐧砸向黑影的腦後,隻聽哐當一聲。對方雖然身高體胖,但身法靈活,已然一招蘇秦背劍抗住了乾城一擊。乾城頓時感覺到對方強大的力量。不過這個力量也就一鼎左右,所以這個黑影還是被乾城打得一個趔趄。當黑影轉過身來一劍刺出時,乾城借著月光看清了對方的麵貌,心中不禁大駭。此人相貌、衣著竟然與佛寺中四大金剛中的增長天王一模一樣。乾城躲閃之際,心中暗想難怪此人身形如此高大,原來是寺廟中看門的金剛。乾城冷笑一聲,喝道:“我就不信堂堂增長天王能夠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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