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叢林裡竄出來。
隨後,也從峽穀上一躍而下。
劉浪和鄭月一愣。
“剛才那人……”
“是老魏。”
鄭月肯定的道。
劉浪連忙往下麵的河中看去,但是跳下去的人早就消失了。
這時候,鄭星從林子裡追出來,喊道:“老魏跑了,綁他的繩子被他弄斷了。”
“我看到了,他剛從這裡跳下去。”
鄭月攤了攤手。
劉浪十分無語。
他們之前抓丁閻時,為了不讓老魏出幺蛾子,把他綁在一棵樹上,然後再行動的。
結果還是出幺蛾子了。
老魏這種人,隻有在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一旦不在視線內,就可能出狀況。
鄭月道:“星,你不用管了,去看著那兩人吧,我去追他們,劉浪,你把這個拿著。”
她塞給劉浪一個圓盤,上麵的顯示器有坐標和兩顆光點。
“這是我的定位器,你能在上麵看我的位置,我先走了。”
鄭月說完,衝了出去。
她不再顧及劉浪,全力奔跑,追了上去……
丁閻在河裡沉沉浮浮。
雖然套著救生衣,但河道水流湍急,河中還有暗礁,幾次撞擊,讓丁閻吃足了苦頭,喝了不少水。
但是他不敢上岸。
在水裡整整漂了一個小時,確定身後的追兵早已消失。
丁閻這才抓著一根倒臥在水裡的斷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岸上,他渾身濕漉漉的。
臉凍得鐵青。
雖然八月底天氣還很炙熱,但山裡卻不一樣,峽穀水冷得刺骨,躺了幾分鐘。
他不敢繼續躺著,怕被劉浪追上,而且劉浪之前說報警了,也許警察就在趕來的路上。
丁閻強撐身體,走了兩步,大腿根和肋部劇疼。
在水裡冰冷的刺激下還不覺得。
現在低頭看去,大腿附近的褲子已經撕裂了,上麵鮮紅一片,全是撞擊時摩擦出來的,肋部一根骨頭都把皮支了起來。
他咬咬牙,忍著劇痛,往樹林裡鑽。
林子裡,丁閻不知道東南西北。
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逃竄。
之前的逃亡日子,雖然過的苦,但是他身邊還有手下,就算是逃亡路上,他也是老大,隻不過風餐露宿,吃的住的差點。
但現在,他是真成孤家寡人,喪家之犬了。
手下全軍覆沒。
丁閻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淒慘過,隻有當年打天下,爭地盤的時候,他被人追殺,才有這樣的感覺。
隻是當年的他,才二十出頭,意氣風發,骨子裡有著初生牛犢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心和欲望。
而今,他已年屆五十。
在高位上養尊處優了這麼久。
他的體力,野心,意誌,都已被年歲逐漸消磨。
丁閻氣喘籲籲的靠在一塊石頭上,此時他的喘氣聲好像拉破的風箱一樣,心跳快得要在胸腔內爆炸。
一股股針刺的疼痛,從心臟位置彌漫開,手腳發麻。
這可不是好苗頭。
年紀大了,吃喝玩樂加上年輕時候留下的暗病,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丁閻不敢繼續跑下去。
而且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裡了。
他在身上摸索著,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看起來很笨重,連顯示屏都沒有。
丁閻拉開一根天線,在上麵按了一串號碼。
響了很久。
終於被人接了起來。
林雪的聲音在對麵響起,似乎有些慍怒:“誰讓你聯係我的,都這時候了,專案組還在武康,你想害死我嗎?”
丁閻道:“我要和老板說話。”
“你瘋了吧。”
“我要和老板說話,不然我現在就把手裡的東西全部交出去。”丁閻聲音低沉。
林雪那邊沉默了一下,聲音有些異樣:“你被警察找到了?”
丁閻道:“不是警察,是劉浪。”
“劉浪,他怎麼會找到你。”林雪吃驚道:“你不是早就逃出武康了……”
“彆廢話了,他現在就離我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