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沈漓滿身是血的從內室走出來。
蕭景琰立刻跑上去,問道:“王妃,王爺怎麼樣了?”
沈漓有些勞累,麵有疲態,道:“王爺的命是保住了,但還在昏迷當中,接下來就得好好養傷,雖說脊椎傷的不是很嚴重,但是也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沈漓轉頭看向密使。
“如今王爺尚在昏迷當中,皇上有什麼密旨就先跟本王妃說吧。”
密使考慮片刻,頷首。
“宸王在幽雲城被暗害,皇上十分擔心,特命宸王跟宸王妃速速回京,以防再遭不測。另查明,羅一旻不僅蓄意阻撓宸王運輸糧草,更是在暗地裡對宸王痛下殺手,其罪行天理難容!特賜羅一旻淩遲之刑,即刻執行,以正國法!”
密使一手拿著密旨,一手拿著令牌說道。
聽到要將羅一旻立即處死這個消息時,蕭景琰心中猛地一驚,頓時焦急萬分。
他那雙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漲得通紅。
他急忙抬起頭,對密使急切地說道:“密使大人啊!這羅一旻隻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罷了。懇請給我們一些時間去審訊他,好讓我們揪出隱藏在背後的真正凶手……”
然而,密使大人卻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蕭景琰的話。
他麵色陰沉,目光銳利如劍,冷冷地回應道:“蕭侍衛,陛下在密旨當中已然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必須即刻將羅一旻處死。
難不成你敢違抗聖旨,公然違背皇命嗎?”
蕭景琰聞言,不禁渾身一顫,連忙垂下頭去,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屬下豈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啊!屬下隻是一心想要查清這幕後主謀究竟是誰,也好還王爺一個清白和公道呀……”
密使語氣愈發嚴厲起來:“這羅一旻不僅膽敢阻撓宸王運輸糧草,更是膽大包天地派人前去暗殺宸王。如今陛下下令將他處以極刑——千刀萬剮,難道這樣的懲罰還不足以平息眾怒嗎?莫非蕭侍衛你是在懷疑皇上的判斷不成?”
這番沉重而又充滿威嚴的話語猶如一座大山般當頭壓下,令蕭景琰瞬間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全身。
仿佛自己所有的辯解都變得蒼白無力,縱使心中有萬般不甘也難以再開口申辯半句。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漓突然出來解圍。
她輕輕地朝蕭景琰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繼續爭辯下去。
然後緩聲說道:“好了,景琰,密旨便是聖旨,咱們還是按照聖上的旨意行事吧。”
沈漓深知,即便今日他們拚儘全力、以死相搏來表明心誌,皇上也決然不會更改其決定。
現今這軒轅皇帝膝下子女稀少,子嗣單薄,而他最為忌諱和無法容忍的便是自己的親骨肉們相互殘害、手足相殘。
因此,對於雲辰域所遭受的不幸境遇,皇上寧可選擇視而不見,佯裝不知。
但是他心底會對太子生出嫌惡之心。
“還是宸王妃深明大義啊!既然如此,這本密使便即刻前去複旨回稟皇命了。”
說罷,那位密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府衙。
待密使漸行漸遠,直至其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蕭景琰才道:“王妃,那羅一旻身後必定有靠山撐腰,為何咱們不去竭力爭取一番呢?
理應迫使他供出幕後真凶,再讓他簽字畫押,從而將那幕後黑手依法嚴懲才對啊!
怎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王爺受傷卻稀裡糊塗、不明不白呢?”
沈漓微微蹙起秀眉,解釋道:“景琰,你可知,這幕後指使之人正是太子殿下?
陛下如今顯然是有心袒護太子,無論我們如何據理力爭、奮起反抗,恐怕都會徒勞無功。”
聽聞此言,蕭景琰瞪大雙眼,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片刻,他憤憤不平道:“太子又怎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貴為太子,難道就能逍遙法外、置身事外不成?”
“陛下看重子嗣,他最見不得兄弟自相殘殺,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對太子下殺手的。”
蕭景琰沉默。
“難道我們王爺就要白白遭受這一遭嗎?這可是差點沒命啊!”蕭景琰還是很不甘心。
“放心吧,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沈漓安慰道,“先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我們就按照密旨回京。”
“是,屬下一切聽命王爺王妃。”
夜幕深沉,萬籟俱寂,整個世界仿佛都被黑暗所籠罩。
然而,即使躺在床上,蕭景琰依然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儘管王妃表示一定會為王爺報仇雪恨,但每當他腦海中浮現出太子在宮中逍遙自在、享受榮華富貴時,心中便猶如堵著一塊巨石般沉重,讓他感到窒息和憤懣。
可是,麵對至高無上的皇權統治,如今的他實在無能為力。
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如影隨形,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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