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樓是爽快人,西村的確是烏龍山的村子,因為離得遠,過去和劉小樓、衛鴻卿這邊打交道不多,卻和左高峰、譚八掌等人比較熟悉,人家主動相投,當然是接納的,說起來,都是自家子民嘛。
“也好,那就辛苦諸位西村的鄉親父老了,工費我來出,吃住我三玄門包了……好了田伯,都是鄉裡鄉親的,讓大夥兒騰騰地方,後麵那幾張桌子搬過來,請西村的鄉親們入席……”
“知道了……二嬸子,加菜加飯!”
到得傍晚時分,鬆茅坪、北口村也來人了,他們那邊離得遠,隻來了村裡有頭有臉、說話分量重的十幾個人,挑著各色土產禮物上山道賀。
烏龍山地盤內一共就這麼四個村子,戶數二百餘,總人口九百來人,這就是三玄門真正的“基業”。
所謂宗門基業,就是由這九百多人供養,稅賦向他們征繳,役力向他們征召,弟子從他們中選錄,他們有了麻煩,向他們提供保護。
烏龍山修士和四個村子的關係,說句魚水之情也不為過,早就是內外一心、上下一體的了,劉小樓現在有錢,所以免了他們頭一年的田產稅賦,至於役力,雖然征召了——比如這次修建山門,卻是給錢的,所以一開始就極得村人的擁護與愛戴。
至於弟子選錄和宗門傳承,卻有些不易。修行是講究資質天賦的,四個村子九百餘村民,人數還是太少了,縱然幾年能出那麼一、兩個有天賦的,卻又大多去了彆的地方修行。
比如田伯家的孫女阿珍,按說他家和三玄門最親,可事涉子女的修行大道,人家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五百裡外的秀山。田伯則以更加對三玄門掏心掏肺來彌補其中的愧疚。
不過有了正式的宗門資格,不再是野修,將來招錄弟子時,境況或許會有所改善。
不管怎麼說,這份基業其實不小,皆因山大地廣,如果不是情形特殊,彰龍派其實已經無法控製這裡,又怎麼舍得封出去呢?
緊接著,不知是誰再次提起改村名的事,四個村子就當場就爭執起來,嶺下村這邊自認為有第一擁戴之功,所以想改名“新玄正村”,他們要求其他村子更名為“新玄西村”、“新玄半山村”、“新玄北村”。
那三家自然不同意,於是幾方在這三玄門中展開劃拳大戰,戰況相當慘烈,戰至夜半,放眼儘是一片人仰馬翻!
能為村民們遮風擋雨,免去他們的田賦和勞役,劉小樓便覺得很高興,很知足,因為這裡的很多人,都是看著他長大的,同樣有很多人,將來會是他看著長大的。
但他的內心深處,始終還是有一絲憂慮和不安,因為他擔心眼前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崩塌。
雖說塗君異一口一個讓自己安心,但大派爭鬥,從來就是結局難料的,塗君異以自己的事做借口發難,他們庚桑洞最終能如願收場嗎?
從拜訪龍家堡算起,到今夜為止,已經過去了七天,離臧千裡第二次上山安撫自己,給自己送傷藥,也過去了六天,其間,自己這裡就好像大海中的孤島,忽然間就“人跡罕至”了,再沒有更多的消息傳進來,也不知庚桑洞和彰龍山談得如何了?
劉小樓離開一片狼籍的宗門,獨自來到竹林之中,向老師禱告:“三玄門能否發揚光大,就看這幾日了,弟子已經儘力了,希望老師在天之靈庇佑……”
禱告完畢,劉小樓神念一動,連忙趕往山口——臧千裡再次拜山了。
見了麵後,劉小樓連忙問道:“深夜上山,是有變故嗎?”
臧千裡神色凝重,道:“庚桑洞很過分,所求甚大,掌門和諸位長老商議,希望小樓作好準備,作為宗門外圍,繼續與庚桑洞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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