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觀世經濟寄懷
逐利潮中失本真,
妄為猶自探迷津。
欲河泛濫傷元氣,
資本狂奔累兆民。
失衡陰陽生亂象,
背離道法起煙塵。
何時樸素還初境,
歸向自然方是春。
賞析:觀世經濟寄懷——從道家哲思到詩詞餘韻
讀罷用道家思想解析當代經濟困境的宏論,胸中似有江河奔湧。那些關於"道法自然少私寡欲"的古老箴言,恰似一柄柄鋒利的解剖刀,剖開了現代經濟體係光鮮外表下的肌理。若以詩詞為舟,載著這些哲思溯流而上,便會發現千年前的唐詩宋詞早已為今日困局埋下伏筆——人類對欲望的追逐、對自然的透支、對平衡的背離,從來都是文明輪回中反複上演的劇目。
"逐利潮中失本真",此句既是對當下經濟生態的速寫,亦是對人性迷局的慨歎。王維在輞川彆業寫下"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時,想必未曾想到千年後人類會陷入這樣的悖論:生產越發達,心靈越貧瘠;物質越豐裕,精神越焦慮。白居易筆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貧富分化,在當代以更複雜的形式重現——金融衍生品的數字遊戲讓財富如泡沫般膨脹又破滅,而普通勞動者仍在"內卷"中掙紮。道家說"見素抱樸",恰如陶淵明"采菊東籬下"的淡泊,提醒我們:當經濟活動剝離了"滿足真實需求"的本真,便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妄為猶自探迷津",道破了乾預主義與市場原教旨主義的共同誤區。老子言"治大國若烹小鮮",這與蘇軾"竹外桃花三兩枝,春江水暖鴨先知"的自然觀一脈相承——萬物自有其生長節奏,強行乾預隻會打破平衡。回看曆史,開元盛世的"稻米流脂粟米白",恰是統治者"與民休息"的成果;而天寶年間的窮兵黷武、奢靡無度,終致安史之亂,印證了"企者不立,跨者不行"的真理。當代經濟中,量化寬鬆如同揠苗助長,壟斷資本恰似強梁橫行,皆屬"妄為"之列。李白"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的憤懣,何嘗不是對扭曲市場中個體困境的寫照?
"欲河泛濫傷元氣",道儘消費主義的危害。《道德經》警示"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杜甫則在"朱門任傾奪,赤族迭罹殃"中記錄了過度索取的惡果。如今,直播間裡的"秒殺"、購物車裡的"囤積",讓"少食寡欲"成了遙遠的絕響。李商隱"曆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的詠歎,在塑料汙染、資源枯竭的現實麵前更顯沉重。當年輕人為"精致窮"而焦慮,當地球為"一次性消費"而喘息,我們才讀懂白居易"奢者狼藉儉者安,一凶一吉在眼前"的清醒——欲望的堤壩一旦潰決,衝走的不僅是財富,更是文明的元氣。
"資本狂奔累兆民",揭示了失衡發展的代價。道家"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理想,與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期盼,共同指向社會公平的終極追求。然而當下,金融資本如脫韁野馬,實體經濟似負重老牛,正如杜牧"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所諷,當資本沉迷於自我循環的遊戲,民生疾苦便成了被遺忘的注腳。辛棄疾"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的壯誌,在"996躺平"的語境中,折射出奮鬥意義的迷失——當經濟增長與民眾幸福感背道而馳,這樣的狂奔注定難以持久。
"失衡陰陽生亂象",點出係統崩潰的根源。《道德經》"萬物負陰而抱陽"的智慧,在劉禹錫"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中化為生動的圖景——平衡不是靜止,而是動態的和諧。可如今,虛擬經濟與實體經濟的失衡,如同李白"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的失控;生態破壞與經濟發展的對立,恰似柳宗元"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警示。當城市的霓虹遮蔽了星空,當工廠的濃煙嗆熄了鳥鳴,我們才驚覺:陰陽失調的自然,終將以它的方式"反者道之動"。
"背離道法起煙塵",道破文明危機的本質。莊子"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敬畏,與王維"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的禪意,共同構築著人與自然的和諧圖景。但現代經濟的擴張邏輯,卻像李賀筆下"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壓迫感,讓山川失色、江河嗚咽。範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憂思,在氣候變暖、物種滅絕的現實麵前,成為跨越千年的共鳴——當人類自詡為自然的主宰,"道法自然"的古訓便成了最沉痛的預言。
"何時樸素還初境,歸向自然方是春",這既是追問,亦是期許。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樸素,與孟浩然"荷風送香氣,竹露滴清響"的恬淡,為我們描繪了回歸本真的可能。或許,當經濟活動不再以"增長"為唯一刻度,當社會價值重新審視"幸福"的定義,當人類終於懂得"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的智慧,我們便能如王維般"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在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中,尋回文明失落的春天。
從道家典籍到唐詩宋詞,人類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從未改變,隻是常在欲望的迷霧中偏離航向。今日重讀這些古老智慧,並非要否定現代文明的成果,而是要在狂奔中駐足,思考"為何而發展"的初心。正如蘇軾所言"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當經濟的浪潮褪去,能沉澱下來的,終將是那些符合天道、順應人性的本真價值——這或許就是道家思想與詩詞意境穿越千年的共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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