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他們的服務員鞠躬問道：“請問兩位喝點什麼？”
“我要杯蘇格蘭淡酒。”說著，胡信義看了看沈曉春。
“我要一樣的。”她輕輕對服務員點了點頭。
胡信義心裡掠過一絲喜悅，想到沈曉春跟自己點一樣的飲料，一股暖意湧上心頭。酒上來了，兩人碰了碰杯，沈曉春衝著胡信義甜甜地微笑。燈光下，她的眼睛烏黑發亮，肌膚柔嫩而富有光澤。
“今天晚上跟做夢一樣。”胡信義說，雖話一出口便覺得自己有些矯揉造作，但他實在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沈曉春正注視著舞池裡的客人，聽到胡信義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麵部的輪廓如夢幻般美妙動人。沈曉春略帶矜持的微笑讓胡信義更激動了，兩人什麼也沒說，默默地看著跳舞的客人。舞池裡的燈光音響都是最新配置的，現場演奏樂隊的陣容也很豪華，天花板上彆具匠心地貼滿了菊花壁紙，使整個俱樂部洋溢著奢華的氣氛，而且就餐的客人大多是外國人，為這裡增添了幾分洋氣。
“我們跳舞吧。”胡信義邀請道。
本以為自己會遭到拒絕，不想她卻爽快地點了點頭，胡信義立刻起身為她拉開椅子。兩人向舞池走去，這時，一個聲音圓潤的菲律賓歌手，對著麥克風唱起了優美的曲子，胡信義第一次挽著沈曉春，緊張得渾身發抖，她的舞跳得非常好，胡信義的手輕輕攬著沈曉春的腰，明顯能感覺到她的溫柔，此情此景正是胡信義長久以來夢寐以求的。
胡信義心在跳，而沈曉春則鎮定自若，她一邊附和著胡信義的節奏，一邊通過自己嫻熟的動作調整胡信義的舞步。胡信義很小心，儘量避免接觸到沈曉春的身體，若是對普通女人，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接近，唯獨對沈曉春沒有那個膽量，儘管他非常想撫摸她一下。
“您跳得很不錯啊。”曲終，她笑著對胡信義說。
“沒有，還是沈曉春小姐跳得好。”胡信義由衷讚歎道，“我吃了一驚，沒想到你跳得這麼好。”
“沒有。”沈曉春受到表揚後有些不好意思，流露出小女孩般可愛的表情。這讓胡信義稍微放鬆了些。下首曲子是倫巴舞曲，周圍的人動作很誇張，而沈曉春隻是輕輕跟著節奏跳，她的身體再一次讓胡信義熱血沸騰，這次胡信義稍稍用力，把沈曉春攬向自己，沈曉春沒有反抗，依舊自如地跳著。從她脖子上垂下的寶石項鏈閃閃發亮，讓胡信義感到有些暈眩。
“沈曉春小姐，”胡信義終於開口，“上次我跟你提過的事還沒想好嗎？”胡信義指的是求婚那件事。
沈曉春沒有馬上回答，嘴角微微上揚，依舊輕搖身體，挪動著腳步。
“我等不及了，一直這樣等下去真的很痛苦。”胡信義摟住她，把臉轉了過去，對麵，一個高大的外國人正使勁彎著腰，把臉貼在女招待的臉頰上，陶醉地跳著。
“不用那麼著急，這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大事。”沈曉春雖這樣說，卻沒有嚴肅起來。
沈曉春的眼睛異常迷人，鼻梁高挺，嘴唇微微張開。隨著舞池裡的燈光變換，她臉部的風情也在不斷變化。
“確實如此。但是，我已經等待很久了。”胡信義說道。
“不，”她擺出一副很神氣的樣子，反駁道，“直接答複你怎麼行？這件事是夏作文告訴我的吧？如果不告訴夏作文，就失禮了。”她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話雖如此，但我想早點親耳聽到答複，夏作文什麼也沒和我說。”
“那是因為我還什麼都沒跟他說！”她一邊挪動腳步，一邊回答胡信義。
“我們能出去說嗎？”胡信義半開玩笑地問。
“你真討厭，曲子還沒完呢，我還想更進一步地了解你。”
這番話多少讓胡信義看到一絲希望。也許，她已經開始認真考慮胡信義的求婚了，但在答應之前，還要仔細考查胡信義一下。如果想調查某人，一般都會請私家偵探，是不是藤千秀的事已經暴露了？應該不會查到武辰梅，要不麻煩就大了，和藤千秀的事不算什麼，用不著太擔心。胡信義已年介中年，若與異性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反而沒人相信，對於自己和藤千秀的關係，他有充分的信心說服沈曉春。
舞曲結束了，胡信義幫沈曉春拉開椅子請她坐下，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能是因為剛才跳舞的緣故，她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她從手提包裡拿出手帕，輕輕擦著額頭，手帕上散發出淡淡的高級香水味。
“再要一杯吧？”胡信義問道，
“不用了，我不能再喝了。”她向胡信義使了個眼色，愉快地笑了。
胡信義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激動。“沒關係的，再要一杯吧，你喝了不會有事，要是真有事我會照顧你。”
“是嗎？”沈曉春瞟了一眼杯子，同意了胡信義的提議。
在胡信義叫酒之前，穿著白色製服的男服務員快步走了過來。
“再來兩杯淡酒。”服務員認真地記在本子上，然後繞過胡信義，靠著沈曉春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胡信義開始沒太在意，以為是在向她介紹這裡的菜。
服務員走後，沈曉春鄭重其事地對胡信義說：“不好意思，看見一個熟人，我去打個招呼。”她像是在祈求他的原諒，抬眼看著胡信義，這是她一貫喜歡擺出的嬌態。
胡信義看著舞台上的人影，輕輕點了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回應，畢竟她還不是自己的女人，他沒有權利乾涉她的自由，再說，他也不想讓沈曉春覺得他心胸狹窄。
“那我先失陪了。”沈曉春推開椅子站起來，沒有提手提包就從胡信義身後走了過去。
胡信義想看看她去了哪裡，但不能馬上那樣做，他逼著自己把目光投向舞台。但還是忍不住，一會兒，他轉了轉身，悄悄地搜尋著沈曉春的身影。
這裡客人很多，幽暗的光線下，胡信義一時找不到沈曉春。終於，他在左邊角落裡的桌子旁，發現了沈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