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盯著U盤，表情第一次真正動搖。她深吸一口氣，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田隊長，你相信命運嗎？"
田春達皺眉："什麼意思？"
"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林雅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比如你和我的相遇，比如......"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越過田春達，看向牆上的時鐘。
就在這一刻，整棟大樓的燈光突然熄滅，陷入一片漆黑。警報聲刺耳地響起，應急燈幾秒後才亮起，投下血紅色的昏暗光線。
"停電了！"走廊上有人大喊。
田春達本能地撲向林雅的方向，卻隻抓到空氣。黑暗中傳來金屬落地的清脆聲響——手銬被打開了！他摸出手電筒，光束掃過空蕩蕩的審訊室，林雅已不見蹤影，隻有那副手銬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封鎖所有出口！"田春達對著對講機吼道，衝出審訊室。
警局陷入混亂。警員們四處奔走，手電光束交錯。田春達奔向監控室，發現備用電源已經啟動，但監控係統需要重啟。
"停電持續了多久？"他質問值班的技術員。
"不到一分鐘，但係統重啟需要三分鐘。"技術員額頭冒汗，"有人切斷了主電源，像是蓄意的。"
田春達一拳砸在牆上。三分鐘，足夠一個訓練有素的間諜做很多事情。
果然，十分鐘後，搜索小組在警局後方的停車場發現了昏迷的警衛。監控顯示（在係統恢複後），一個穿著警服的身影從那裡溜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早有準備。"國安特派員麵色鐵青，"手銬鑰匙、警局布局圖、斷電時機......這不是臨時起意的逃脫。"
田春達回到審訊室，仔細檢查林雅留下的每一寸痕跡。在桌底，他發現了一個用口紅畫的微小符號——一個箭頭，指向東方。
"她在跟我們玩捉迷藏。"田春達冷笑，"但這次她留下了線索。"
特派員皺眉："可能是誤導。"
"不，這是挑釁。"田春達搖頭，"她自信我們抓不到她。"
國安局的技術人員匆匆進來："田隊，我們恢複了林雅電腦的部分數據。她刪除得很徹底，但我們找到了一個加密文件夾的殘留，標題是"渡鴉計劃"，最後訪問時間是昨天。"
"渡鴉......烏鴉......"田春達思索著，"查查這個代號的所有相關資料。"
"還有更緊急的。"技術人員遞過一份打印資料，"我們在她的瀏覽記錄中發現她多次查詢臨海市的港口信息和航班時刻。臨海是邊境城市，有國際貨運港口。"
田春達的眼神銳利起來："她要去臨海，可能準備出境。"他迅速做出決定，"通知臨海警方封鎖所有交通要道，我親自帶隊過去。"
"田隊，這可能是調虎離山。"特派員提醒道，"她故意留下線索......"
"我知道。"田春達已經穿上外套，"但這是目前唯一的線索。你留在南光繼續調查"烏鴉"，我去追"夜鶯"。"他頓了頓，"還有，查查郝明生前最後接觸的所有人，特彆是最近三個月。林雅不是單獨行動，這個間諜網絡可能已經滲透得很深了。"
走出警局時，天已微亮。田春達站在台階上，望著東方漸白的天空，手中握著那枚銀色耳環。耳環內側，他剛剛發現了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小小刻痕——一個數字"7"。
"第七個目標？第七個間諜？還是......"田春達喃喃自語，將耳環小心收好。直覺告訴他，這個數字是關鍵，而答案或許就在臨海市。
警車駛向機場的路上，田春達的手機響了。是技術科的小張，聲音激動："田隊！我們破解了郝明手機的最後定位記錄！車禍前一小時，他的手機曾出現在臨海市郊的一個坐標，那裡有個廢棄的造船廠！"
田春達的心跳加速："把坐標發給我。還有，查查那個造船廠的背景。"
"已經在查了。"小張快速說道，"八十年代曾是軍工合作單位，九十年代倒閉，但去年有外資注入的記錄，新注冊的公司背景複雜，有跨國資本......"
"夠了，就是那裡。"田春達打斷他，"通知臨海警方，但不要打草驚蛇。我懷疑那裡是他們的一個據點。"
掛斷電話，田春達望向車窗外飛逝的景色。南光到臨海隻有一小時航程，但這一小時，可能決定多少國家機密的命運。他想起了林雅逃脫前的話——"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那就看看命運站在哪一邊吧，夜鶯。"田春達輕聲說，手指不自覺地撫過腰間的手槍。
臨海市的空氣裡彌漫著海腥味和柴油的氣息。田春達站在港口區的製高點，望遠鏡掃過密密麻麻的集裝箱和忙碌的吊車。遠處，一艘巴拿馬籍貨輪正在裝貨，起重機將一個個集裝箱送入船艙。
"田隊，臨海警方確認沒有發現林雅的出境記錄。"耳機裡傳來隊員的報告，"但港區監控有盲區，她可能使用假證件。"
田春達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從南光市追到這座邊境城市已經三十六小時，林雅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造船廠那邊有消息嗎？"他問道。
"臨海警方已經包圍了那個區域，但......"隊員的聲音遲疑了一下，"他們堅持要先申請搜查令。"
田春達的眉頭擰成了結。郝明手機最後的定位就在那座廢棄的東方紅造船廠，每拖延一分鐘，關鍵證據就可能被銷毀。
"告訴他們，這是涉及國家安全的案件，可以事後補辦手續。"田春達果斷下令，"我十分鐘後到現場，讓他們等我。"
掛斷通訊，田春達最後看了一眼繁忙的港口。直覺告訴他，林雅不會輕易離開——她還有任務沒完成。那個神秘的"烏鴉"和"渡鴉計劃"究竟是什麼？為什麼郝明臨死前要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