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路一到旅館,立刻在酒吧間喝起酒來。看來他是海量,大口“咕嘟、咕嘟”地仰脖喝著。那種模樣,李玉芝怎麼也看不慣。
“討厭!”李玉芝一邊玩保齡球,一邊對未婚夫沈克嘀咕道,“眼睛賊溜溜的,態度也粗野。為什麼要請他這樣的人來呢?哼!”
“不要太介意嘛。”沈克笑了笑,“出租汽車司機就是那副樣子。他們整天把眼睛瞪得滴溜圓,尋找理想的乘客,所以養成了一種習慣。看起來可能讓人不舒服,說不定心地還很善良哩。”
“是嗎?”李玉芝半信半疑,用探索般的目光重新打量著酒吧裡的田路。李玉芝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對於二十三歲的她來說,還是有些以貌取人的心理。
大學研究生伍然鼻梁上的眼鏡片閃著光輝,來到了李玉芝他們身旁,笑容可掬地問:“允許我一起玩嗎?”
李玉芝和沈克互相擠了一下眼。“歡迎!我來記分。”李玉芝說。
沈克和伍然開始比賽,伍然也馬上發覺靶瓶隻有九支,他露出奇怪的表情問道:“怎麼少一支靶瓶呀!”
“說是一周前,一支靶瓶不翼而飛了。”李玉芝把問過趙川的話告訴了伍然。
隻有九支靶瓶的比賽,總感到枯燥無味。因為出現的好球太多了。於是沈克和伍然隻玩了一局就不玩了。他們三個來到大廳裡,麵對麵坐在沙發上。
“研究犯罪學,很有趣吧?”李玉芝望著伍然眼鏡後麵那雙柔和的眼睛問。
伍然抿嘴一笑:“沒有多大意思。可以說無聊,因為和刑警們逮捕罪犯的工作不同。”
“可你還是在從事這項研究啊?”
“嘿。”
李玉芝認為伍然的話是言不由衷,所以追問道:“你對什麼樣的犯罪感興趣?”
“什麼樣的犯罪?”
“嗯。犯罪有各式各樣吧,例如殺人、搶劫、詐騙等等。”
“我主要研究殺人。“
“那麼,你對什麼樣的殺人感興趣呢?殺人也有種種手法吧?”
“簡直千奇百怪呀。”
“對哪一種形式感興趣?”
“這個嘛,”伍然抱著胳膊,望著天花板,度數很深的眼鏡熠熠閃光,“犯罪,特彆是凶殺,死者的麵部往往帶有某種特殊表情。”
“表情?”
“是的,表情。例如一個男人被嫉妒得發了狂的女人所殺害,那個死者的臉上,有某種憎恨,同時又有某種愛的表情。這反映出了犯罪者的心理。隻要抓住這一點,順藤摸瓜,便自然知道了凶手。這就是我所研究的論點。”
“整天研究犯罪,自己不想試試嗎?”
“彆再說了!”沈克在一旁製止了李玉芝這種放肆的發問,“提這種問題,有失禮貌。”沈克又麵向伍然。“乘雪地車來的時候,沒聽趙川說起一萬元的事嗎?”
“一萬元?噢,是不是猜中了招待我們的理由給一萬元呀?”
“對啦。我們思來想去,也沒有猜對。”沈克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