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隻要更換一名交通員,稍加訓練,就可以讓小組繼續工作。
“情報源在油印廠的話……”戚昌業皺眉“二十年了。當年的情報源如果年紀比較大的話,說不定都退休了。這些人裡麵,出國的也有不少人了……”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始終沒有解決。”江遠突然打斷了戚昌業思維。
戚昌業自然的看過來。
江遠道“李殿忠是去找東西的。從現場的勘察來看,不像是偽裝,確實是認認真真的在找東西。而且,這個也符合他們的行為模式。”
“這不是謀人和謀物的討論了……”
“既謀物,又謀人。”江遠接手這個案子這麼長時間,也是經過了長時間的思考的,此時頗為肯定的道“我認為,凶手本身就是有殺死張校明的計劃的。所以,謀物是真的,殺人也是真的,因此,雖然張校明回來的突然,但凶手的手段卻異常的果斷!”
“有道理。”柳景輝不懂現場勘察,但見江遠如此有信心,等於是立即更新了信息,將這個前提條件加入到自己的推理中,立即讚同道“先殺人,東西就有可能落入警察手裡,所以要先找東西,再處理掉張校明。”
戚昌業順著他們的思路,道“所以,凶手碰上了突然回家的張校明,既是臨時決定殺人。但又是有預謀的。”
“對,這樣也更能解釋兩人的對峙狀態。”江遠擺了一個姿勢,道“張校明顯然以為是普通的入室盜竊,所以想用恐嚇或驅逐的方式,將人給趕出去,他可能還會威脅對方放下東西之類的,否則就高聲喊人……”
江遠“如果張校明認識凶手,他的站位應該會有所變化,也會更有防備。我記得,張校明也是接受過軍事訓練的。”
90年代的廠礦工人,都是接受過長時間的準軍事化訓練的,比如年輕人被編入民兵連,民兵營的,廠礦自己的保衛和聯防任務,運動會開成軍事五項運動會,並提前訓練的也不奇怪。
江遠一邊說,自己也是思考著,道“說明李殿忠雖然是廠裡的編外職工,但張校明不認識他。但李殿忠果斷殺死了張校明,我之前說過,他捅的位置以胸口為主,張校明的身高不低,比李殿忠要高半個頭,這不是著急或者意外而捅的位置。”
江遠說到這裡,再瞅瞅戚昌業,將話題拉了回來,道“那麼,李殿忠找的是什麼東西?這件東西,很可能比李殿忠的身份還重要。”
戚昌業眼前一亮“為什麼?”
江遠道“因為李殿忠是冒著巨大風險殺人的。從血跡分析來看,張校明被捅死的時候,身上噴濺出來的血,應該是噴到了凶手身上的,另外,凶手持刀的胳膊,應該是右手,應該也是被噴到了血,繼而有血滴下來的,說明血量不少的。”
江遠整理著思維,道“李殿忠即使可以使用飛爪,可以擦洗血跡,可以多穿衣物遮掩血跡,但能擦乾淨嗎?味道總是有的。本質上,他這樣做,就一定是冒著很大風險的,是不太可能非常安全的離開現場的。”
江遠一頓,再“我的意思是,李殿忠有可能安全的離開現場,但就這麼離開,風險還是太大了。”
柳景輝瞬間理解了江遠的邏輯“如果血跡分析是這樣的結論的話,李殿忠一定是在當時,做了一個決定,必須殺死張校明了。”
江遠點頭“對。”
柳景輝緩緩點頭“不管李殿忠當時手裡有沒有拿到想要的東西,當時不殺張校明,哪怕拿出刀來威脅張校明,也無法消弭風險。其實,當時房裡的賊有兩個人,直接讓張校明閃開走人也是可以的,張校明身嬌肉貴,不見得會為了兩個小賊冒太大的風險。”
江遠讚同道“也可以給張校明一刀,但不殺死他。李殿忠是練過的,手裡還有刀,應該也是有把握的,至少不用捅胸口這麼極端。到時候,李殿忠直接遠走高飛就行了。他手裡應該是有賺到不少錢的。總比背個命案逃犯要安全的多。”
“要是順著這個思路的話,李殿忠殺人,就隻能是為了保護更有價值的目標。那也就隻能是他身後的情報源了。”柳景輝看向戚昌業“這意味著,張校明手裡有什麼東西,他可能還不知道,是能威脅到情報源的。”
戚昌業聽得懂兩人的推理,但是,考慮到接下來的命令的重要程度,戚昌業再次確認道“李殿忠因此被滅口了,他犧牲的也太多了。”
“他應該是準備好讓王福庭頂罪的。他不是還讓王福庭掏包了,本來,把王福庭滅口,這個事情就結束了。”柳景輝覺得這個問題太簡單了,直白的道“王福庭是個機靈的,當天回去就跑了,出乎李殿忠的意料,最終,他就隻能被滅口了。”
戚昌業緩緩點頭“王福庭能做到副總裁,李殿忠記不住密碼本,也挺合理。”
“李殿忠死的時候也就20歲出頭吧。年輕人沒經驗正常,就算他學了飛爪,跟他的舅舅學了點江湖的招數,但極限也就是這樣了。最後是寄出了密碼本,卻還是被滅口了。”
“可能是被威脅了。搞諜報的,可以把他犧牲掉,不可能容他私自跑路的。”戚昌業一句話略過這個話題,問“所以,李殿忠在張校明這裡,拿走了什麼東西?”
“我覺得很可能是一份文件,報告或者信件這樣的東西。”江遠這時候拿出此前的專案組總結的張校明的時間表,道“張校明過去幾天,都在梳理工廠裡的人,事和業務,然後寫了多封信,給自己的一些長輩和朋友,這些信都拿了回來,現在看,主要是請教的目的,不過……”
“張校明可能因此將間諜給拱出來了?”戚昌業被前戲的麵帶紅潤。
江遠道“有可能。或者讓間諜失去情報源了?”
柳景輝這時候接替江遠的話,代他道“如果假定這個間諜,或者間諜的情報源在當年,是該工廠或油印廠的管理層,是否可行?”
其實說了一堆,也就是為了這句話。
而張校明當年呆的廠子級彆可不低,20年過去了,裡麵的管理層,總有飛黃騰達的——這又再次回到了飛黃騰達的路線上去了。
隻不過,範圍不局限於建門院這個宿舍區了。
“可以查查看。”戚昌業知道他們擔心什麼,特意看了一眼旁邊的黃強民,再道“過了這麼些年,具體什麼情況都很難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