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尹飛鬆。”
商海打拚30年,尹飛鬆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甚至在開金礦的時候,他自己也是端過雙管獵槍的。
不過,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
尹飛鬆也隻能維持基本的冷靜。
電話另一頭,卻是帶著變聲器的笑聲:“嘿嘿,尹老板,你報警了吧?”
“沒有!”尹飛鬆一口咬定,這是提前說好的,對綁匪就像是對女朋友,哪怕是虛假的承諾,也比真誠的忤逆要好。
綁匪又是哼哼兩聲:“不管你找不找吧,讓我看到警察,我就撕票。黃金準備好了嗎?”
“我要跟我兒子說話。”尹飛鬆忙道。
“你先回答我,黃金準備好了嗎?”
尹飛鬆遲疑了一下:“準備好了。”
“回頭給你消息。”話畢,對麵就將電話給掛了。
尹飛鬆再是商場老手,亦是表情失控。
談判專家先確定電話掛掉了,再安撫尹飛鬆:“沒事,他應該是怕被追蹤。”
說完,他就看向旁邊的技術員。
後者輕輕搖頭:“海外號碼。”
“海外號碼,變聲器,這個人有點準備的。”談判專家也是經曆過許多綁架案的,眉頭皺的像是波爾多犬似的,眼角瞟到尹飛鬆,沒有繼續說下去。
尹飛鬆此時卻是已經從極壞的狀態下醒了過來,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道:“邱隊,您有想法儘可以說的出來,我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不瞞您說,我親哥哥是跟人搶礦的時候被打的吐血,人是我搶回來的,也是我送殯的,真壞事兒了,我也挺得住。”
他這麼一說,談判專家也就不掩飾了,道:“準備充分,說明是有預謀的,對你的了解,對你家庭的了解,大概也會比較清楚。從車輛到變聲器,他這個比一般的綁匪要有經驗的,說不定之前有過類似的犯罪,嗯……我說一點,綁匪有經驗的話,往往會更決斷,更殘忍,相應的,咱們也要更決斷,要能扛得住壓力。”
他最後還是給尹飛鬆上了一點價值,不如此,他就害怕尹飛鬆會崩潰。
綁票的壓力是非常大的,彆說尹飛鬆有什麼搶礦的經曆,民國時期砸響窯的土匪搞綁票,被綁的不乏大地主大財主,也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但對抗過程中,依舊是處於絕對的劣勢。
被綁票的一方,越是重視應對,越說明其與被綁票者的情感羈絆,也就越容易被綁票者控製。
綁票一方有經驗的,能夠撬動的力量是非常大的,有名的如張子強,在港澳風聲鶴唳的時期,還能綁下李嘉誠的兒子,順利拿走10個億,依靠的就是這種不平衡的對抗。
柳景輝這時候咳咳兩聲,道:“對方有準備,咱們這邊的準備更充分,尹老板,我們江遠辦過的惡性案件很多,現在不光是咱們努力著,江遠那邊也努力著,不定哪邊就把案子給解決了。”
“是……是……”尹飛鬆連連點頭,可說實話,要說安心,是不可能安心的。
正所謂關心則亂,要是與己無關的外人,那是怎麼樣都好,正因為綁架的是最親近的家人,這份關心才令人心亂。
柳景輝也不再說話,重新掏出自己的筆記本,開始構思接下來的幾個可行的方案。
從他的角度來說,綁匪的動作是一方麵,己方其實是有一些固定的應對策略的,不可能像是尹飛鬆設想的,總想著怎麼應對綁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綁匪也是有關心的東西的,那就是價值3000萬的黃金。
3000萬的黃金,3個人分,每人1000萬,放在互聯網上也許不算什麼,放在現實社會,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巨額財富。
以今時今日的國內治安條件來說,綁匪也是冒著生命風險在犯案——尹曉峰的風險,或者說尹飛鬆擔憂的是尹曉峰會死。可相應的,綁匪要想在犯案後活下來,同樣不容易。